江河試探了一下,說道:“還有一戰之力。”
江焰道:“那好,來戰吧。”
江焰緩緩的拔劍,他的白羽在與宇小樹那場對決中崩壞,他現在用的叫雪瞳,長三尺三寸,劍身劍手劍柄通白,劍柄上有花紋,劍尖上有雪紋,劍剛一拔出,在場眾人隻感覺一股子透心的涼意。
江焰手向前虛伸,示意江河出劍。
江河道:“這一戰,我是以江河之名,而不是以魔之名。”
江焰道:“我曉得,出劍吧。”
江河雙手執劍,長嘯一聲向著江焰斬去。他跑的很快,或者說他從未跑的如此之快。魔的狂暴暫時遠去,然而魔身體的力量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他的身體內。也因為如此,他可以毫無顧忌的使用出自己以前想的招數,比如迎風斬。
此刻無風。
然而風是什麼?不過是空氣的流動。他長劍刺破空氣,就是風。
他整個人順著劍滑行的軌跡前進。風吹過耳畔,那聲音恍若是風如空穀,他聽見了自己胸膛呼呼的聲音,像是火焰在燃燒。江河從未覺得自己的劍可以如此的快,江河從未如此的開心,
他笑著衝向江焰。
江焰隻是輕輕的向下一劃。
雪白的劍光閃過。
赤紅的血掉落。
江焰摸了摸臉上的一小道傷痕,輕輕說道:“不錯,你的獠牙已經觸碰到我了。”
江河忽地倒下,胸前暴起一道血線,然後是更多的血。他額上的犄角已經被江焰斬斷了,他雖然還是那般猙獰的樣子,卻好歹是有了一些人樣了。
江河的手向前虛伸,這時候他想起了義父,想起了很多被他殺死的人,那些人現在就在那一頭伸著手要拉他去。他茫然的揮動著手,像是在揮劍,仿佛如此就能斬碎眼前的幻象。
“阿河,殺伐可不是隻是殺伐哦。總有一****會找到自己想守護的東西的呢。”一個夕陽下義父坐在走廊裏對他說著,昏黃的光照在朵朵荷花上,那美麗他至今還記著。
“那義父要守護的是什麼呢?”
“我啊,我就像守護這個家族罷了。”
江河欲言又止。
義父已經笑道:“有些事你到時候就會知道的。我不會陪你走很遠的,有些事我隻會告訴你一半,另一半你要自己去尋找。”
是了,義父早就說了啊,隻是自己越來越自大,忘記了罷了。他又想起義父臨死的話。
“殺了我。”那個被他稱為大人的說道,“我已經不行了,但是我不想我的死毫無意義。殺了我。”
“義父!”二號悲痛的說道。
男人道:“我這一生就被困了這裏,我沒有篡奪江家,但是你可以。在那堆人眼裏我無作為,但是我每次要他們的做的都是計劃裏的一部分,殺了我,掌控他們,然後帶著我的期望去亂世闖闖。”
那個男人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道:“這個世界平靜太久了,江河,我始終覺得你會是那個人。不要讓我看輕你,殺了我!吸掉我的靈!”
江河緩緩的閉上眼。
對不起,對不起,義父,終究我還是沒有成功呢。
“沒關係的。”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義父的影子,他笑著笑著,就離去了。
江焰沉默了許久,終於對著烈焰眾說道:“修複此處,然後厚葬他。”
“喏!”
另一方麵,影子先生已經唏噓的關上了窺天鏡,道:“隻是沒有想到那個小魔到最後還有這般的骨氣。”
先生道:“他是人,不是魔。”
影子先生道:“隻是殺伐道如此容易入魔,阿羨他.。。”
先生道:“阿羨的道江焰不會幹擾。江焰自己的道我都看不清。”
影子先生到:“不論如何,此間事了了。隻等著阿羨走了。”
先生看了看天色,快天亮了,他伸了個懶腰,道:“睡覺睡覺。”
而同樣要睡覺的是公子長明。公子在屋頂看了一晚,想了一晚,他沒有想到關鍵時刻江河會入魔,也沒有想到江焰會是強到如此地步,這更堅定了他要結盟的想法。
“通知本家,結盟之事十有八九,隻是要照顧好江羨。”
“禮蘭那裏?”
“跟大哥說說,大哥會知道我的意思的。”
“喏。”
公子看著淡藍的天,深深呼了口氣。
這一夜太漫長了,很多人為之奮鬥,很多人已經見不到明日了,大多數人還在今日,大多數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