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幻境這頭平平郎接著說,“我在知道我竟然參加了這麼一個實驗後垂頭喪氣了好久,真的,不騙你。”
小醜臉嗤嗤冷笑著,隨手耍給平平郎一包藥。
平平郎拿著藥,解開,“不會痛吧。”
“會有一點,”小醜臉說。
“我還有時間嗎?”
“還有一刻鍾,我故意給你留下一刻鍾幹點想幹的事。”
“謝謝,”平平郎也不起身,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小醜臉。
“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不是的,我早知道自己是要死的,我這些年來一直在裝病,妻子不離不棄的照顧,想來我死了她也隻當我是死在隱患中,畢竟有了這麼些年的偽裝,想來她也不會傷心到幾欲尋死的地步。我能再看看她嗎?”
小醜臉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平平郎身後的黑暗散去,隱約浮出一個女人的身形。
“你真的不適合當一個複仇者,”平平郎說,“你是我知道的最傻的複仇者。”
“但是你仍然願意死亡不是?”
“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平平郎說,“想來還有十分鍾,你願意給我講講你的事嗎?”
“你猜到我是誰了?”
“自然,但是我不會說的。我知道有些大能能從空氣遺留的靈氣還原當初的情景。我們本來都是一些該死的厲鬼,我何必在你複仇的路上橫添一個阻礙?”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無外乎練功尋找。”小醜臉冷冷的說。
“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該是過不惑了吧?”
小醜臉沒有回答,他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這個房間,他的幻境是依著房子施展的,一旦有人改變了屋子的配置他的幻境也就告破了。小醜臉不在乎幻境告破,他現在對江府而來還是一個未知人,這個身份很適合他幹很多事,他不願意這麼早暴露,至少在他成功之前他不願意暴露。他冷冷的看了平平郎一眼,淡淡的說,“有人來了。”
“你該走了?”
“你還指望我可以陪你一直到你死亡嗎?”小醜臉說,“安心去赴死吧,在藥效來臨之前。”
小醜臉又在身上施加了一層幻術,側身走出幻境。平平郎眼睛一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若不是手裏的紙片提醒,他幾乎以為剛剛那個是一場夢境。平平郎小心的重新躺會床上,他側著抱了抱妻子。
“多大的人了,還膩著。”妻子迷迷糊糊的說。
“就是喜歡膩著你。”平平郎說,他親吻了妻子的側臉。
“德行!”妻子也親了他一口,“早點睡,明天還要陪隔壁家的去集市呢。”
“嗯呢。”
平平郎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他盯著天花板,酥麻的感覺開始遍布全身,他知道藥效要來了。平平郎很平靜,他閉上眼,就像很多個晚上一樣。
耳邊突然傳來小醜臉的聲音,“道歉不論何時都不會晚的,尤其是有誠意的道歉,我們原諒你了。”
平平郎的臉上露出極為幸福的表情。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責之中,他是當初負責調試藥劑的術士。真正的實驗他並沒有參加,甚至在實驗進行時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在調試一款救人的藥劑。直到他知道自己的藥劑其實是被用來進行慘不無人道的實驗的時候,平平郎崩潰了。他就是一個小小的想要救人的醫師術士而已,他在成為醫師的時候發誓要幫助他能幫助的人,結果他害死了無數個無辜的生命。盡管他在以後的日子裏不停的無償救助,但是那件事就想一個巨大陰影一樣束縛著他,讓他一刻也不得安生。
現在他終於可以安心的死亡了。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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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羨趕到的時候平平郎已經死了,他氣喘籲籲的叫醒了平平郎的妻子。那個婦人看見身邊人已經羽去了,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騙我!說好了一輩子的呀!你醒醒你醒醒!”婦人搖了搖平平郎,見還是沒有反應就直接撲倒在平平郎的胸前了。
江羨還想問什麼就被白小白拉了出去。
“至少讓她靜一靜。”白小白說,“該知道的一定會知道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是丈夫死了還是需要發泄的。”
江羨沒有說話,身後不停的傳來婦人悲痛的哭聲,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為了死去的複仇是沒有錯,但是被殺死的那些人的家人也一樣會悲痛萬分的,一報還一報,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但也不能以德報怨。恍惚間他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麼有感覺什麼都不知道。於是他拉著白小白就往自己的院子裏走。
“去哪?”
“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