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起臉時,又是一臉的笑,他看著公孫月,道:“沈家是百年世家,樹大根深,沈兄弟又是青年才俊,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說到這裏他再也說不下去,這原本就是說給外人聽的話,可麵對自己的親妹妹,他又怎麼忍心說出這些,對她而言可以說是殘忍的話,他又低下了頭,已經無法再次麵對公孫月。
公孫月卻是笑了一聲,輕聲細語的說道:“哥哥說的是,練純是個很好的人。”她的話剛說出來,眼淚卻如珍珠斷線般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趕緊擦幹眼淚,因為過幾天是她出嫁的好日子,若是被別人看見她哭了,免得又生出閑話,讓沈煉純多心。
沈煉純在前,所以看不見公孫兄妹此刻的悲傷,他的眼裏隻有西北的壯觀遼闊,隻有喜事臨門的高興,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西北陰沉不散的天空,和公孫月眼中的淚水。
他突然拉馬停住,回頭高興的大叫一聲到了,然後一個翻身下了馬,將公孫月抱下馬,二人手拉著手,朝著祖先堂走過去,公孫家的祖先堂,隻有幾個老和尚在此焚香供奉,平時也沒有什麼人來,隻有公孫衝每個月定時叫人送些錢財和糧食,供幾位和尚生活下去。
祖先堂的老和尚,已經知道公孫月要來焚香告祖的消息,早早就在門外等候,看著三人下了馬,便合著手掌,走上前去,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彎身說道:“老僧了空,再次等候各位多時,快請快請。”說完便在前麵帶路,將三人引入祖先堂。
公孫衝的祖先堂不大,分為前後兩廳外加一個偏室,前廳供著佛陀,後廳就是公孫家數百位祖先的靈位,旁邊有幾間廂房,老和尚已經叫人打掃幹淨,供公孫羽和沈煉純今晚休息所用,然後後麵就是一座後山。
整座祖宗堂雖然不大,但是也倒幹淨和清淨,可見老和尚平時也沒有偷懶,勤於打掃,三人先是在客房內簡單的吃了些東西,然後沈煉純便找機會離開,開始布置起來。
雖然說來焚香告祖沒什麼危險,但是眼見禍事臨頭,公孫羽還是多加了一份小心,將馬隊在祖宗堂分散開,將它團團圍住,並編排了一支巡邏隊,晝夜不停的在周邊巡邏。
公孫月吃過了飯,照著公孫家的規矩,她先沐浴更衣,換上一套幹淨的灰白素服,然後就一人跪在先祖靈位下的蒲團上,低聲的念著麵前的佛經,她今晚,要一人獨守在此直到天亮,方才結束。
沈煉純一時間沒了事,就走了出去,見公孫羽坐在門前,便也搬出一張椅子,與他坐在了一起,他的臉上還帶著笑,道:“這西北嫁人的規矩到是好玩,還要告知先祖,也不知道月兒一個人晚上怕不怕。”
公孫羽道:“裏麵都是我公孫家的先祖有什麼可怕的,規矩是祖宗傳下來的,不能忘啊。”
沈煉純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麵露尷尬,大笑一聲,連連道:“說的是說的是,哎,這一夜咱們是誰都不要睡咯。”
公孫羽輕嗯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我再去查查周圍。”然後就往後山走過去,他現在心裏討厭沈煉純討厭的緊,要不是以後公孫月還要他照顧,這種人他理都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