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溫沒有說話,可陸景深這一句話卻引發了她的思考。
回陸宅的一路上,林溫溫始終靠在窗邊看著外麵匆匆退後的景色,一切變得模糊,心裏卻愈加清晰起來。
陸景深說的沒錯,唐筱歌對溫雅的重視和愧疚程度,從他對小華的小心翼翼便不難看出。那個時候,他寧願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他,甚至不惜退出娛樂圈也要默認了這個便宜爸爸的位子,可見他的確曾經辜負了溫雅,是絕非輕描淡寫就能說清楚的過往。
所以溫雅的死對唐筱歌來說一定是很痛的打擊,按照他的性格,這件事他一定會把責任從源頭追溯起來,然後背上身。
但是自從唐筱歌得知溫雅在監獄裏被殺之後,除了最初的氣憤和痛心之餘,很快便沉寂下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林溫溫甚至早都已經忽略了唐筱歌的反應,太過不正常,不像他。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唐筱歌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很可能借助方墨亭的背景早就查到了這件事的真相。
畢竟是關乎林溫溫的親生父親,所以唐筱歌沒有跟林溫溫提起也確實合邏輯合常理。
林溫溫順著這個思路順理成章的得出了結論,那就是唐筱歌早就知道了真相,他為了給溫雅報仇,所以報複了林牧和林氏集團。商業狙擊這種事,按理說唐筱歌應該不擅長,所以很有可能是方墨亭主使,唐筱歌隻是錦上添花的神來一筆而已。
身在迷霧中很難看得清楚前方的路,甚至是身邊的人。林溫溫隻是一心想知道真相,無關那個人麵獸心的林牧,單單隻是為了對爺爺的一分歉疚和承諾,畢竟林氏集團是在爺爺交給林溫溫之後,從她手裏付諸東流的。
不僅僅是林氏集團,還有爺爺的命,都搭在了裏麵。
車子有條不紊的行駛著,吳秘書專心致誌的開著車子,陸景深和林溫溫並肩坐在後排。一個放空,一個忙工作。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的打算,車內氣氛帶著沉悶的壓抑感。
突然間,林溫溫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從口袋裏傳了過來,因為車子裏太安靜的緣故,所以陸景深也清楚的聽到了手機震動的微弱聲響。
林溫溫沒有在意,拿出手機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吸引力法則,你越是在心裏琢磨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唐筱歌就是一個好的例子,因為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正是他。
林溫溫咬著嘴唇,怒氣衝衝的掛斷了電話,她沒有接,關掉手機便扔進了口袋,閉上眼睛仰頭靠向椅背。
這一切的一切,包括手機上的名字,和林溫溫微妙的表情變化反應,陸景深全部看在眼裏。他提起一側的嘴角勾了勾,一種冷峻邪惡的氣息隱隱彌散。深邃的眸子裏隱隱的有一種算計過後的笑意。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穩穩妥妥的掌握在了陸景深的手裏。
再次見到唐筱歌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
在那之前,葉詩妍曾經去了陸宅吃飯,那是她第一次去陸景深的家,自從她離開陸家這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一起同桌吃飯。
吃飯的時候,林溫溫明顯的感覺到葉詩妍和陸景深的親密無間,他們隨意的閑聊,從生活在m國的瑣事一直到公司的情況。林溫溫坐在旁邊除了低頭吃東西,還有在葉詩妍投來目光的時候,禮貌的微笑之外,甚至完全插不上嘴。
“對了景深,公司之後會參與政府合作開發一種智能app的競投,我們要派一個代表去參加活動,你覺得誰比較合適呢?我列出了一些名單,之後拿給你看看……”餐桌上,葉詩妍依舊絮絮不停的說著關於公司的事情,聲音不急不徐,讓人聽著十分悅耳。
陸景深從頭到尾絲毫沒有一絲不耐煩,盡管他從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論工作或是有人在他耳邊滔滔不絕,可葉詩妍似乎是個例外。
刀叉在餐盤裏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均勻而平緩,陸景深低著頭切牛排,隨口說道,“哦,隻是無關緊要的競投,隨便派個人去就好了,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不行!”葉詩妍提高了幾分語調,放下手裏的餐具將雙肘撐在桌子上,急迫的看向陸景深,說道。
“這件事雖然不算是大事,可我們以後搞新能源必須依靠政府,所以任何事都要積極配合,顯出誠意才行。要不然隨便一個政策出來,都不用動動手指我們就會損失慘重,你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為,我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堅決不能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