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在這鬧出什麼亂子,那麼明天就將會是四方集團股價上動輒千百億的資金波動。這個責任,他去論如何都承擔不起。
林玫正一臉得意的看向唐筱歌,不知道是不是正是算準了他不敢怎麼樣,才故意用爆周刊來刺激他。這個世界,大概隻有林玫最清楚,唐筱歌對爆周刊恨之入骨的情緒。
“不必了,四方集團是做正當生意的,就算是合作也會找一些正規的財經主流媒體。爆周刊,還是專心搞娛樂八卦比較適合,很配你們的氣質!”唐筱歌冷著臉,語氣輕蔑的諷刺著。
時宇航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微笑著放下。
唐筱歌擦著時宇航的身子撞了過去,隨手將酒杯放在一邊,離開了宴會廳。
他辜負了王漫,這是真的。所以林玫對他的責難,他統統收下。隻不過,唯獨不可以是爆周刊。
林玫也算是一個心機頗重的女人,這一點在方墨亭離開雲城的時候略略的交代過幾句,他說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她一定會借著王漫的事對你發難,還是要小心為妙。
唐筱歌始終記在心裏,隻不過沒想到這麼快。林玫之前想要借著王漫和四方集團的關係,把自己的工作室推向雲城的頂點,落了空。不管是不是為女兒抱不平,至少單單是這個林玫籌備了幾年的工作室就足夠她對唐筱歌心存芥蒂了。
走出宴會廳,唐筱歌才覺得耳根子稍微的安靜了一點。他點起一根煙走去了洗手間,靠在牆角一口一口的嘬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累,唐筱歌突然覺得心髒不安分的跳動著,幾乎快要衝出身體。他的手有些顫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慌忙的將幾粒藥丸倒在手心,仰頭扔進了喉嚨,生生的吞了進去。
自從心髒移植手術結束後,唐筱歌並沒有按照醫生的叮囑不煙不酒,身邊的變故總是日複一日的疊加而來。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抽煙喝酒,大概是唯一能夠發泄心裏不痛快的方式了。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是陸景深。他越過唐筱歌身邊徑直走向洗手台,匆促的水流聲占據了安靜的空間,顯得有些刺耳。
“需不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啊?”
直到這個時候,唐筱歌才發現進來的人是陸景深,他抬頭看去,目光冰冷又空洞,“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那麼你是有夠無聊!”
“嗬嗬……”陸景深輕笑了兩聲,隨手在一邊的櫃子上抽了兩張擦手紙,雲淡風輕的開口說道,“如果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是個笑話,還偏要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更加無聊呢?”
唐筱歌瞪著陸景深,眼神裏充滿了憤怒。他知道陸景深的意思,無疑是在警告他離林溫溫遠一點。
“專程跟來洗手間找我說這些,怎麼,對你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唐筱歌故作鎮,而實際上心裏早就已經波濤洶湧了。藥物的作用並不能控製他的情緒,這一點卻是他覺得遺憾的地方。
陸景深笑了笑,將手裏的擦手巾仍在一邊,冷淡的聲音響起,“我隻是專程來感謝你的……”
唐筱歌的表情有些難看,他的嘴唇依舊有些蒼白,這是從手術之後就經常會有的情況。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皺眉看過去。
“我是要謝謝你告訴真相,不然我和溫溫也不能這麼快就和好如初啊!”陸景深的語氣充滿了挑釁,他根本就是故意刺激唐筱歌。
“無聊!”唐筱歌推開門,正要轉身離開這場他終究會落敗的戰役,陸景深卻叫住了他。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溫溫懷孕了,已經三個半月了。”
唐筱歌愣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僵硬,不知是悲是喜。片刻,他才勉強擠出兩個字,“恭喜……”
陸景深走過去,貼近唐筱歌的耳畔,語氣霎時間變得冰冷,帶著濃鬱的警告,“你的恭喜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隻要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別再動不該動的心思!”
話音落下,陸景深再不看他一眼,一邊係上西裝的扣子,一邊邁著步子走向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