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桑拿，無拘無束地聊天，男女間毫無二心的思想交流，既緩解了工作壓力，釋放了中青年人群多餘的能量，又物美價廉，可謂荷蘭一條風景線，一條文明健康雅俗共賞的風景線。
青春透支
不過性壓抑性饑渴被愛情的自由和物質的豐富趕到雲霄之外是徹頭徹尾的好事嗎？萬事都有利有弊，性解放也不例外。就拿衣不遮體性感服飾來說吧，不少十幾歲的中學女生打扮得像風流小寡婦似的，上課下課在男同學男老師麵前晃來晃去。男孩女孩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春宵一夜值千金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一好朋友的女兒14歲時，想趁暑假來我家小住。大概因為我住在海邊，是暑期理想的去處。我說歡迎。 她問我能不能帶她男朋友一齊前往，我說她母親說行就行。誰成想他們是度蜜月來了，新婚燕爾般的整天在屋裏翻江倒海巫山雲雨。後來這女孩兒17歲時就經過了無數次戀愛、失戀、“婚外戀”，還嚐試了同性戀。現在她19歲，“單身”兩年了，隻愛貓狗，對男人提不起興趣來，用刀片切腕自殘，吃幾十片安眠藥自殺送到醫院洗胃兩三次。難怪我認識的一位中學老師說，如今的孩子沒有春天，從性成熟起直奔夏天。
性滿足之垂手可得致使青年人需要超強的刺激才能碰撞出幾星瞬間即逝的火花。記得我在北京大學上學時，在那上世紀物質樸素、想象豐富的七八十年代裏，女生朝男生嫣然一笑，男的都能麵紅耳赤，渾身火燒火燎。在如今的荷蘭，女生不露點不露全麵，外加上天入地別出心裁地展示自己的魅力，男生瞧都不瞧你一眼。性本身已經不能滿足一些年輕人的欲望，他們開始酗酒吸毒飆車尋找新的刺激和滿足。
我有個北京的發小，上世紀80年代移民美國，在那裏養育了一子二女。兒子從15歲起吸毒上癮，荒廢學業，而且離家出走。我的這個發小感到無比震驚和恥辱，上吊自殺了。我每每想起這過早離開人世的發小就心痛。要享受西方的物質文明，便要習慣和接受西方的精神“文明”，別無選擇。
荷蘭的中老年人也不例外。電視上光播放黃色和暴力電影哪還能吸引觀眾？節目製作人絞盡腦汁刺激人們麻木的神經。前幾年有個電視節目，讓孕婦在電視鏡頭前分娩。今年有個節目《亞當尋找夏娃》，讓男男女女一絲不掛在電視鏡頭麵前走來走去，有說有笑，打情罵俏。真不知以後電視將製作啥樣的節目才能吸引眼球。
性虐待式做愛，性被虐待式做愛，通過窒息達到性高潮式做愛，與各類動物做愛，這些現象近年越來越多，與上述趨勢不無關係。高空跳傘，懸崖跳水，深海潛水，坐氫氣球飛天，這類高風險的職業工作逐漸成為普通百姓的娛樂方式，或許也跟上述趨勢有關？人們隻能通過神經刺激升級才得到些許滿足，如此下去，何時是盡頭？
何去何從
我作為華裔荷籍女人對這一點體會匪淺。雖然中國娛樂節目現在也在朝著這個方向挺進，但性饑渴在中國還相對存在。我每次回國探親，穿件好看的衣服，哪兒都還沒露呢，就能收獲可觀的回頭率。這對女人來說可謂享受。在荷蘭，女人想引起男人的注意得下九牛二虎之力。歐洲南部國家，如意大利，西班牙，與荷蘭相比性沒有那麼解放，那裏的女人來荷蘭時常說，這裏的男人猶如橡皮猴子，對女人沒興趣。無獨有偶，我在一次采訪中也說，荷蘭男人猶如塑料香蕉，看起來又大又鮮豔，但吃起來索然無味。這句話被不同媒體數次轉載。我左右問了一下，荷蘭男人不生氣嗎？他們說，看來中國女人和南歐女人英雄所見略同。這圈畫圓了。
性解放固然有好處，但物極必反。荷蘭的現狀也許能給祖國的同胞一些啟示。性解放何去何從，前車之鑒，不無參考價值。
（作者為旅荷華人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