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瞿江林雖先後被兩劍穿身,卻靠著魔力沒有死去。穀騰峰也沒有再殺他,將他囚禁在這地牢之中,日夜受盡折磨。
鬥了一輩子的兩人,誰先死都特別無聊。平日裏有雷擊陣法,聽著瞿江林一聲一聲的慘叫穀騰峰都無比的痛快。
雖然不承認,穀騰峰越來越心理變態,讓瞿江林受盡折磨,仿佛是對媚兒最大的安慰,對他那死去孩兒的最大安慰。
穀騰峰突然死去,留了這已經瘋癲的瞿江林卻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待瞿江林再也笑不出來,望著牆壁發怔時,蘇塵道:“瞿師叔,不知您是否知道異域聖女靈均?”
瞿江林仍是麵對著牆壁一動不動,原本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隻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來問問罷了。
蘇塵正要轉身離開,瞿江林才跟反應過來似的:“靈均?從未聽過此人。”
連瞿江林也沒有聽過,看來這個聖女,應該是近些年才嶄露頭角的。但看她的修為,絕非幾年可以練成。
聽聞異域之人都好大喜功,稍微有了一點厲害就四處找人挑戰。即使她懂得蟄伏,也會不可避免的接下別人的戰書,又是如何做到隱藏的這麼深的?
趁著月色,艾沫沫又上了終塚山。
由於終塚山與別處不同,這裏是唯一守衛鬆懈的地方。山上終年如刀鋒利的戾氣,巨大的壓力,便是最好的防衛。
艾沫沫一路往山頂走去,作為無極祖宗,祖師爺一定被葬在最高處。
接近山頂的時候,艾沫沫停了下來,望著一處新的墓碑。
上麵寫著:無極第一百二十八代掌門,穀騰峰。
與旁邊已經被戾氣割的破舊了的,連字跡都快模糊了的墓碑甚是不搭。
那是她師父的墓碑。
在婆婆的墓碑旁,還有一處被截斷了的石碑,艾沫沫想不出還能有誰與師父有資格葬在一起。
彎下身來,撫了撫上麵的溝壑,隱隱摸到了三個字:艾沫沫。
原來,她被葬在這裏了。
她一個妖怪,可以葬在終塚山這麼高的地方,在無極弟子們看來,一定是死得其所了吧。
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後,大雪三日,蘇塵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凝望著天空,仿佛這樣他那已經消散了的妻子就可以回來。
穀騰峰叫不回徒弟,命人刻好了墓碑,他甚至承認了艾沫沫作為蘇塵妻子的身份,將她的碑立在終塚山上。
那一日,沒有人有疑問,也沒有人再提禮數,往日所有的不合情理都像一個巨大的諷刺,提醒著他們,一直以來一廂情願為敵的人是如何在緊要關頭救了大家。
他們都記得艾沫沫是一劍刺穿瞿江林的瞬間,記得她又是怎麼悲壯的犧牲了自己,救下了蘇塵。
艾沫沫的墓碑剛剛立好,一直在枉聖殿門前癡坐著的蘇塵卻突然出現,一劍就將剛立好的墓碑截成了兩半。
帶著“蘇塵之妻”四個字的一半滾了下去,墜入山穀,地上頃刻間就隻剩了刻了“艾沫沫”名字的半截。
蘇塵的舉動令所有人不解,這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