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非得要她做他的靈寵，隻是他怕，契約一解除，她就一刻也不會多待，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亞移開艾沫沫身前的酒瓶，目光定格在一張畫上。
光滑的絹布上畫著一個男人，是東尨大陸上男子的模樣。
畫中人眉眼之中透露著淡漠疏離，看一眼都覺得冷淡。他從不知艾沫沫還會作畫，而且還畫的這樣惟妙惟肖。
艾沫沫趴著昏睡，一邊的胳膊壓住了畫中男子的下巴。
修亞慢慢的抽出來，沒想到已經醉死過去的艾沫沫突然醒來，一手拉住邊角將畫敏捷地拽了回去。
喃喃道：“不要偷拿我的東西，我好不容易才畫出來的……”
艾沫沫雙眼迷蒙，大約還不清醒，嘟著嘴的委屈模樣甚是惹人生憐。
“他是誰？”修亞坐下來試著問。
“嗯？”艾沫沫攤開絹布雙眼貼到上麵仔細瞧了瞧：“蘇塵，好像是蘇塵吧……”
這是她喝醉後畫出來的，這會兒瞧著熟悉又陌生。
“嘻……，你看，我都快記不起他的樣子來了，十年了啊，太久了。我好怕，好怕他也會忘記我……”
修亞望著畫絹，心口隱隱作疼，扯出一絲苦笑來：“所以，你急著回去見他？”
“是啊，我要跟他解釋，我不是有意騙他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一個妖怪，我怎麼就變成魚了呢，我也不知道……”
她說的語無倫次，修亞也大致聽明白了意思，就是他們之間產生了誤會。
艾沫沫說著有些慌亂，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想要回去，可總也回不去。開始變不成人，後來……後來呢，後來我竟然成了人家的寵物……”
說到這裏艾沫沫又咯咯地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眼淚，看起來是一副又哭又笑的滑稽模樣。
修亞太能明白她看向畫的眼神，太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原來你早就有了心愛的人，原來，你這麼急著想要回去，是要去見你的心上人。
心底已經絞痛萬分，還是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如果他能早一點認識她該多好，他一定能得到她的心。
“我一點兒也不想待在這裏了，都是那個修亞，我恨死他了……”
艾沫沫對著絹布道，突然又覺得這個懷抱有點溫暖，用力的仰起頭看他，終究沒看清又醉了過去。
許久，修亞將艾沫沫放下，轉身離去，不屑片刻，又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東西。
那東西渾身散發著靈氣，一經放下，濃鬱的果香立刻充滿了整個屋子。
修亞拿出刀子，仔細將那誘人的果實一刀刀削到一個罐子裏，又碾碎了製成果醬，給艾沫沫灌了下去。
“什麼啊……”艾沫沫邊喝邊嗚嗚著，發現味道還不錯後就沒有抗拒，迷糊著喝完又沉沉睡去了。
修亞靜靜地看著，眼神溫暖又寵溺。趴在桌前昏睡的姑娘舔舔嘴唇，似乎做了一個好夢，嘴角咧開一抹微笑。
在她身後，一雙翅膀正在悄悄生長，越長越長，最後垂下在兩旁緩緩將她包住，潔白的羽毛輕盈又細膩。
夜是那樣的靜謐又和諧，睡著的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雙翅輕輕呼扇了兩下，臉頰蹭了蹭身旁的柔軟，換了個姿勢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