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就像潮水，一點一點將我的心淹沒，我握著十七輕微在顫抖的手，深怕他一個衝動扣下扳機。
十七身形一動，沉默著轉頭，看著我，眼眸裏是深深隱痛。
“我最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他的笑容有點陰冷，“現在，我還怎麼能放過蘇家呢。”
我整個人一鬆，望著十七神色蒼白憔悴的臉，眼淚不受控製再一次掉下來。
十七一隻修長的手溫柔抬起，替我拭去去眼淚，他的臉緩緩逼近“阿一，我後悔了...看見你用這樣憐憫的眼神望著我，我情願你把我當做一堆垃圾。”
“別這麼說自己！那些都過去了...過去了....”我心頭一跳，再次哽咽。
“一切都過不去了！”十七厲喝一聲，上前幾步槍口抵在了蘇翔天的腦門上。
蘇翔天嘴角一抹戲謔的笑容，不懼道“你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吧，當年你被帶到這個房子來的時候才十五歲，多稚嫩的孩子啊。我還記得你那小充滿恐懼的小眼神....從恐懼到絕望...再到滿腔恨意...”
我心頭巨震，出口吼道“不要再說了！你閉嘴！”
十七舉著槍失笑道“讓他說完。”
蘇翔天仿佛看不到十七渾身的戾氣和我暴動，默然道“我還記得你身上的味道呢、那種青澀的氣味...真是太讓人懷念了...”說完，他指了指身後的那張檀木大桌，“就是這張桌子上，蘇叔叔吃了你...然後讓別人也分享了你...”
我捂著耳朵不願意在聽見蘇翔天口中關於十七的任何一個字，可那些肮髒不堪的字眼還是清晰的落入我的心底，我甚至不敢去回想照片上那個無助絕望的少年，那樣的夜裏是如何撐了下來。
心好像被人挖了下來，丟進了攪碎機裏，按動了高速運轉鍵後，我的心瞬間被磨滅的粉碎。
十七眼神空洞著，瞳孔收縮著透著憤憤寒意，對蘇翔天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殺了你，我想這屋裏的已經安裝了不下於幾處針孔攝像頭吧，你要犧牲自己拖我下水，這樣蘇宸就能借此翻身是嗎...你錯了，我會讓你親眼看著蘇家毀於一旦，至於蘇宸...他會陪你的。”
蘇翔天瞬間臉色大變，咆哮道“你當年壓著一口氣就是為了報複，要知道親手毀了你的人是沈嶽善，是你的父親！”
十七收起槍，神色不變“所以，你也會去陪他，一起贖罪。”
這間房間四麵窗戶緊閉，大門從十七進門時就自動反鎖，十七拉起我的手，輕輕反手扣住，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碎照片後，輕聲道“警察已經把這裏包圍了，一會連同當年那些罪證也不用翻找了，都是現成的。”
蘇翔天眼神清明，沉聲道“好啊！真是青春於藍，沈家出了個你沈嶽善也算是死有瞑目了。現在大勢所歸，借此正好洗白你的身份和後路，我本以為你會縱身跳進這個陷阱，隻要你有恨便足以讓你今日失勢，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