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沒有經曆過什麼,經驗尚淺的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眼前的一切。
沈嶽善宣布完我的身份之後,便說有位重要的朋友需要他前去迎接一下。
我在大廳裏被眾人圍了起來,他們一臉諂媚的笑容,看得我想把晚上剛吃進肚子裏的鰻魚給吐出來。
“那個,我去一下洗水間,不好意思讓一下。”我擠過麵前的幾個人,就匆匆的拎著裙角往一個沒人的走廊上跑去。
“阿公,暫時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我現在還不能走。”
我忽然聽見走廊邊上的虛掩的門裏傳出來十七的聲音,我停下腳步,輕輕地靠近。
“答應你的事情,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做到。你不用掛心。”
“就先這樣,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有事我會聯係你的。”
十七突然就拉開了門,我來不及把身子收回,就直接倒向他的胸口。
他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在門口,甚至偷聽他在打電話。
“阿公是誰?”我推開他,站好。
“我外公”十七淡淡的笑,爽快的回答道。
“你要回哪?”
“回台灣”
“你必須要回去嗎?”我好像問了一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我是多麼希望他會搖搖頭,說不。
可是,十七掛著滿臉的笑意摸了摸我的頭,清楚的回答“嗯,是的。我必須回去。”
“因為他宣布我是沈家的繼承人,所以,你不高興了?還是,那天我喝醉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你生氣了?我….”
我不是一個愛哭鼻子的人,可是為什麼最近總是會忍不住的落淚,一開口就會哽咽。
我語無倫次起來,迫切的想要知道十七非走不可的理由。
“別哭”他抬手拭去我臉上的淚滴,神情淡漠的看著我繼續說“你說的那些我根本不在乎,阿一,答應我,不要輕信任何人。”
“那麼你呢?我能相信嗎?”
十七蹙緊眉頭,微微一眯眼,淡定的吐出幾個字“如果可以,連我也別信。”
我的心裏微微發冷,我舔了舔嘴唇,覺得嗓子有點幹,笑笑說“還好,你以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信過。”
“這樣最好”他眉梢一挑,不笑也不怒,轉身往門口走去,帶上門的瞬間我在他的眼裏抓不到一絲不舍的痕跡。
大門關上的之後,我傻站在房間裏,心裏好像被高壓水泵抽空了一樣,疼得無法呼吸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離開南臨之後就什麼都變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深呼吸了幾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咣”的一聲,冷不防的門口竟然還有人,我的鼻梁好像撞到了他的肩膀,本來已經收住的眼淚又一次飆出了眼眶。
我捂住鼻子蹲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
“撞疼你了?”
頭頂傳來這個肇事者的聲音,他帶著些許調侃的口吻,我頭也沒抬像他擺擺手,示意我沒事,讓他走開。
結果,這個肇事者竟然蹲了下來,雙手直接捧起了我的臉,聲音極輕的開口“剛才從門口過,就聽見你在裏頭哼哼唧唧的哭,還沒有哭夠嗎?”
我的眼眶裏全是淚水,不知道是睫毛膏融進了眼睛裏,還是眼睛裏進了髒東西。眼睛酸脹的根本睜不開,我隻看見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我本能的推開他,倒吸一口涼氣,眼淚汪汪看著他那個方向說“管你什麼事啊!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說完,往反方向跑走。
我在洗手間裏頭,整理了一下,這次恢複了原來的清晰世界。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睫毛膏的防水性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我來不及多想,隻想找到十七,跟他一起回家,然後我要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