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七的魚臉肉(上)(2 / 2)

最終我還是被她趕上抓到,她一把將我抱在胸前,大聲說“孩子啊!我無辜的孩子啊!離開他,一定要離開他!”

我被束縛在她懷裏動彈不得,看著她失控的摸樣既害怕又恐懼。

一下子我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我控製不住的想要往後退。

她一把抓住我的腳,神色慌張的繼續說“我讓你走,你記住了沒?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我無能為力,不要恨我,求你不要恨我。”

她的叫聲引來了救助站裏的員工,他們幾人衝上來將她按在地上,她發狂一樣的不願意撒手,緊緊抱住我的右腳。

在最後快要鬆手的時刻,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又猛的撲了上前,一口咬在我的右腿腳踝上,死死的咬住不鬆口,那神情仿佛誓死要咬下我的一塊肉才甘心,瞬間我吃痛的大叫。

救助站的一名男子見這情況,起身抬起一腳朝她的腦袋踹了過來。

那個女人,被這股力道踹的鬆開了嘴,無力的滾到一邊,我看著褲腳泛出來的血跡,抱緊膝蓋在牆角下縮成一團。

最後,那個女人被帶了回去。

他們拖著她離開的時候,她絕望的望著我歇斯底裏的大聲吼叫,似乎要將自己的心給吼出來才肯罷休。

她說“永遠不要忘記我說的話。走,有多遠走多遠”

“啊!!!”我大叫一聲,眼睛睜開,猛的從床上坐起。後背出了一層厚厚的虛汗,我張大嘴巴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忍不住大口呼吸起來。

我看著熟悉的房間,窗外的月光撒滿了一地,顯得不那麼黑暗讓人感到恐懼。我抱住膝蓋,收緊身子,緊緊地閉起眼睛試圖讓那些片段從眼前消失。

我看了眼右腳上那個清晰的齒痕,這是第幾次了,我又夢見她了。

我六歲那年,有一晚無意和雲姨走失了。

然後,在南臨的街頭晃蕩了幾個小時,沒想到卻遇到了那個女人。

最後,我被雲姨找到的時候,她說當時的我兩眼呆滯的坐在地上,怎麼叫我也不答應。

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39.8燒了整整一天一夜。待我清醒之後,雲姨問我究竟遇到什麼事情了,我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居然什麼都沒告訴她,一口咬定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太害怕了而已。

連續幾晚,我老是夢見那個女人的眼睛,充滿了絕望,但是又閃著祈求的無助神色,反複打擾著我的夢。

終於我鼓起勇氣想去找她,但是當我再次找到那個救助站的時候,裏麵的門衛阿姨告訴我,救助站裏的那個瘋女人第二天就吸毒過量死了。

隨著她的死訊,我以為我會忘記那個女人,和那雙帶給我無數噩夢的眼睛。

可是,我還是常常記得,耳邊還是會回響起她那歇斯底裏的吼聲,一遍一遍,似乎永不停息。

就像我腳踝上的齒痕,刻印在我的身上,讓我磨滅不了。

我像是一個快要溺水的人,胸口壓抑的快要呼吸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