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山洞過夜(2 / 2)

夏初汐費力地將他扶起,為了避免弄到他剛上了藥的傷口,她隻能讓他的身體微微傾斜,頭倚在她的肩上。將已是淌血的手指遞到他口中,她感覺到他喉間有吞咽的動作,唇瓣微微勾起。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夏初汐的臉不由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她都覺得惱怒,什麼時候,她也似那些小女人一般動不動就臉紅了?

給他穿好了衣服,夏初汐才如釋重負地倚牆坐了下來,小白立刻乖巧地蹭到她的身旁,窩進她的臂彎裏。

山洞裏原本就很安靜,方才還不怎麼覺得,現在卻覺得安靜得可怕。夏初汐知道他們今日是無法回去了,因為已經刮起了夜風,初春的夜風仍帶著冬末裏驅散不去的陰寒。

看不見的一年裏,她其實很害怕一個人呆著。太安靜,就像世界上隻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人,她從沒跟卿若說過,隻是不想絆住她。她自己總要習慣過這樣孤獨的生活,以後就是離開了他們,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想終歸是想的,沒有現實中那麼容易達到。就像現在這樣安靜幽冷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害怕。

她想磨石取火,即使看不到火光,但能感受到溫暖的感覺也是好的。可是等她找好了石頭,才猛然想起不知道哪裏有木材可燒,最終隻好放棄,重新坐回阿郎的身側。

小白在她的懷中沉沉睡去,她卻不敢睡著,一雙烏黑的瞳眸睜得大大的,山洞外偶爾響起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嚎叫聲,都能驚得她一顫。

看不到的時候,安全感是極低的,她隻能靠聲音和其他的感官來感受周圍的環境是否危險。

正在她高度警惕又嗬欠連連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覆上了一雙大手。她受驚地收回手,猛然想起身邊躺著的是阿郎,才摸索著握住他的手,問道,“阿郎,好些了麼?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攤開手,以方便阿郎寫字。他在她手上寫道:好多了,若是害怕,你就握著我的手,這樣你就不會是孤單一人了。

寫完,他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不是很緊,但卻很溫暖。讓她想起另一個人的手,也曾給她帶來那麼溫暖的感覺。

“謝謝你,阿郎。”除了謝謝,夏初汐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兩人相處不過幾天,可這個阿郎卻如此輕易地看透了她的心事,明白她的害怕,仿佛兩人很久以前便已相識。

阿郎鬆開她的手,又在她的手上寫道:先睡一覺,等天亮了我們就回去。別怕,山洞的周圍我都撒上了硫磺粉和其他毒藥,不會有事的。

他的話像一劑安神藥,讓夏初汐懸著的心頓時就安定下來,倦意也頃刻襲來。她淺笑道,“阿郎,你也睡吧,明天我們才有體力回去。”

阿郎沒有再寫字,隻是握緊了她的手以示回答。

夏初汐很快就睡了過去,沒有火堆的夜裏很是寒冷,她迷迷糊糊間,仿佛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舒適而愜意地沉睡著。

晨曦的陽光隱隱約約地照進山洞的時候,夏初汐才睜開了雙眼。她原想動動身子,卻猛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懷抱裏,恍然憶起昨日的事,身子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但對麵的人好像沒有要醒的痕跡,她大著膽子伸出手去。她保證,她的原意隻是想摸摸他的額頭看看是不是退燒了,可不知不覺地就變得……不是原來的那麼單純。

後來夏初汐想起來的時候,覺得還是該怪阿郎,誰叫他皮膚這麼好,光滑細膩,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羨慕,也難怪她的爪子不肯離開,在他的臉上作怪。

其實,如果隻是偷偷地摸一摸倒是沒什麼。但就是她作怪地捏了捏他的臉,阿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夏初汐的臉噌地燒了起來,像一隻被抓住的偷腥的貓。她忐忑地低著頭,妄想以頭發遮住自己的臉,猶豫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我,我……我隻是……想看你燒退了沒有。”

饒是她多想鎮定下來,舌頭仍不可抑製地打結。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找回她方才舉動的本意。

夏初汐感覺心跳得厲害,又弱弱地往後挪了挪。即使看不見,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阿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