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從來沒哭過,也沒哭得這般厲害過,她覺得身心疲憊,眼皮沉沉地無法睜開。阿郎的懷抱既溫暖又讓她覺得安心,讓她不知不覺地便沉睡過去。
入睡之前,她恍惚想起,落下山坡之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可耐不住細想,她已然睡了過去。
睡夢中,恍惚地感覺到被抱離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她微微皺了皺眉,不滿地往前蹭了蹭。最後,那個懷抱也不再動了,讓她倚著他,她抿唇笑笑,安心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被小白舔醒的,她眨著兩隻依舊一片漆黑的烏黑眼眸,眨了眨,覺得有些酸澀和脹痛,輕揉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坐起身來,疑惑地喚道,“小白?”因是哭得久了,聲音沙啞得難聽。
話音一落,感覺到有東西走到她腳邊蹭蹭,那感覺分明是小白無疑。她臉上一喜,一伸手,小白就跳進了她的懷裏。
夏初汐緊緊地抱著它,烏黑的眼眸在這一刻盈滿了光亮。她興奮地喚著它,感受著它親昵地舔舐,唇邊漾開一個好看的弧度,像陽光下的葵花,燦爛而唯美。
“小白,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夏初汐抱著小白,一臉的歉意。
小白突然哧溜地跳出了夏初汐的懷抱,往外麵奔出去了。夏初汐雙手慌亂地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著,唇瓣慌張地喚道,“小白,小白,你去哪……”
她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裏,感覺應該是在某一個山洞中,因她感覺到這裏有一股寒意,說話也有些許回聲。她擔心小白是不是又跑了出去,萬一再被蛇咬了該怎麼辦。
好在小白很快地就跑了回來,一紮頭就又埋進了她懷裏。它將口中咬著的白豆蔻枝椏往她手上一放,得意地叫了幾聲。
夏初汐的手在接觸到枝椏的時候下意識地顫了一下,待雙手摸索過後,方才知道那竟是白豆蔻。她的手顫抖著摸了一下,忽然緊緊地抱住了小白,烏黑的瞳眸隱隱閃爍。
“小白,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夏初汐想不出任何的話來表達她的歉意,如果他們沒有及時找到它,後果不堪設想,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害怕。
小白在她的懷裏蹭了蹭,又汪汪地叫了幾聲,聽起來力道十足。想來傷口經過阿郎的處理應當是好了,忽然,她心下一驚,阿郎?
從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沒有感受到阿郎的存在了,她記得她是在他的懷中睡過去的。想著,臉上不由微微染上紅暈,但顯然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夏初汐放下懷中的小白,掙紮著想起身,但腳上的傷還沒好得利索,一起來又摔回了地上。她原本做好了承受疼痛的打算,誰知卻一點都不痛,感覺像是摔在了人的身上,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哼。
小白就在此刻叫了一聲,蹭著夏初汐,好像想要讓她往前再靠過去。
夏初汐疑惑地伸出手,觸手摸到的是粘稠的液體。她的手一抖,放在鼻子前一聞,立即大驚失色地往後挪了幾步,手顫抖不已。
她驚慌地喊道,“阿郎,阿郎……”可是山洞裏隻是一遍一遍地回響著她的呼喚,卻始終感覺不到有人的氣息。
小白跑到她的身邊,用嘴叼著她的裙擺,往前拉了拉,又放下叫了幾聲,然後繼續剛才的動作。
“小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夏初汐不解地問道,方才觸碰到的鮮血讓她心悸。可小白顯然想讓她回到剛才的地方,莫非那裏有什麼?
想至此處,夏初汐的腦海瞬間恢複清明。若是睡夢中的感覺不假,那麼方才她是躺在阿郎的懷裏睡去的,那麼,剛才她觸摸到的人……
她心下一凜,問道,“小白,剛才那個人……是阿郎?”手上的鮮血還帶著溫熱的觸感,卻讓她覺得寒意徹骨。
話畢,小白立馬蹭到她身邊,叫了一聲,以示回答。
夏初汐穩住自己的慌亂,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阿郎的話,現在隻有她能幫他。冷靜下來後,她想到的是,阿郎應該是從山坡上摔下來的時候護著她的時受的傷。
她摸索著蹭到剛才的地方,手小心地在地上摸索著,直到摸到他的衣袖,方緩緩地向上。手在觸摸到他肩上的粘稠液體之時,仍是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阿郎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一直未曾醒轉。夏初汐無法看到他傷在哪裏,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