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詡沒有隨身攜帶兵器的習慣,懷中隻有折扇一把。青闕的身上也未見任何兵器,這樣的一個措手不及,無論怎麼看,他們都必死無疑。
“你們是誰?是何人派你們來的?”容詡已摸出懷中的折扇,做好迎戰的準備。臉上的笑意早已隱去,此刻的他,渾身充滿霸氣。
“我們的目標隻是宣國公主,你們若是識相,就不要多管閑事。”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開口,因是蒙著臉,夏初汐他們就連是誰在說話都分不清楚。
但他的話卻很明白,他們的目標隻有夏初汐。夏初汐不明白自己已有三年多未出皇宮,何來有人欲要至她於死地?
她凝眸,唇邊有淒楚的笑意,答案恐怕隻有一個。她凝視著他們,嗓音微顫卻堅定,“你們是宣國人?是……他派來的?”
容詡和青闕聞言回眸看她,才發現她的臉色很是蒼白,似乎忍著極大的痛苦。她的手緊張地握在一起,目光卻如水般平靜。
“是,你是宣國的罪人,我們要讓你伏罪!”說話的人語調滿是恨意,若是有可能,夏初汐絲毫不懷疑,他會立刻衝上前來,將她碎屍萬段。
話至此處,容詡和青闕也大概明白了。想來是宣國餘孽來複仇了,現在他們擔心的不隻是夏初汐,怕是容華也危險了。
夏初汐的身子微微晃動,身形不穩地倒退了幾步。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唇瓣卻在她的緊抿之下逐漸嫣紅。
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可明明知道了還是會不可抑製地想要自欺欺人。她以為她做好了準備,既是自己種下的因,就必須由自己來完結。
他們狠厲的眼神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就似夢境一般,憤恨的眼神,無盡的辱罵。那個折磨了她三年的噩夢,如今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麼真實。
連這世間僅剩的唯一一個親人都不希望她活著,她當真是眾叛親離了。容華,這樣的場景,就是你想要的吧?
她抬頭凝望著蒼茫的天際,沒有了陽光,隻有一片冰冷。冷得如同墜入了冰窟之中,四周都是刺骨的寒冷。
“容詡,青闕。”她低聲喚道,唇角依舊笑意盈盈,她看到他們轉過頭來,方輕聲道,“你們先走吧,他們要的隻是我,不必為了我涉險。”
她想推開他們,但那兩人似約定好了一般,紋絲不動,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絲毫沒有退去的打算。
容詡輕輕地搖著折扇,動作優雅而瀟灑,他的臉上又浮出陽光般的笑意,很暖,很溫柔。他說,“初汐,你是我的朋友,我怎會棄你於不顧。而且,我答應了皇兄,必將護你周全,你休想讓我離開。”
他明白,她是不想他們受到傷害,她想自己一人承擔。雖然他的心裏擔心著皇兄,但是以他的武功,身邊還有侍衛,應當問題不大。他若是此時離開而讓夏初汐受到傷害,即便皇兄原諒了他,他也永遠無法原諒他自己。
“反正無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的。”他笑著說道,瞬間又變成了無賴的模樣。
“你……”夏初汐語塞,不知該說什麼。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就是因為在乎,她才更加不想他們受到傷害。那是她犯下的錯,由她一人承擔便可。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闕回眸看她,平靜的眼眸中是認真的神色,她說,“公主,青闕也不走。”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夏初汐來不及說話,就被容詡打斷了,“初汐,等下打起來的時候,你找到機會就往林子跑。林子很大,他們不會那麼容易找到你,最好能一直跑回圍場。”
容詡收回了笑意,看著那些黑衣人的時候,眸子中隻剩冰冷。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夏初汐才會覺得,容詡與容華是兄弟。
他轉頭看了青闕一眼,臉色沉重地朝她點點頭。青闕也點頭回應,手悄悄地伸到袖中。
那些黑衣人見他們二人沒有撤退的意思,也沒了耐心再等。揚著手中的劍,朝他們奔了過來。
容詡手執折扇,身姿輕盈,武功應當不低。但手無利器,無法傷其分毫,隻能將他們逼退幾分。
青闕卻不然,她不斷地從腰間,袖中抽出銀針。凡是她所射的銀針,針針斃命,無一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