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也沒有等夏初汐回答,便掀了帳簾出去。或許是覺得她的回答無關緊要吧,他決定了就好,她隻要配合便可。
容華走的時候一並帶走了青闕,這也在夏初汐的預料之中。想來隻要她出去一次,青闕就會被他帶走一次,無非是想問問她的蹤跡。
他之所以這樣毫無遮掩地在她麵前帶走青闕,大抵已經知道她猜到了青闕的身份,而且這般光明正大地將她帶走,無形中也是對她的一個警告。
夏初汐不知道青闕的武功有多高,因她在她麵前展露武功也隻有承乾殿一次,加上今日,也就兩次,根本看不出分毫。但從容華的態度來看,隻怕青闕的武功不會低,或許比宮內的侍衛都要厲害。
她對武功的強弱倒不是很清楚,隻是三國盛傳,魅是天下最擅於使暗器之人,凡是她想要殺的,沒人可以逃得過。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因見過她的人未必就知道那人就是傳說中的魅。
這一點,倒是與神醫卿若很是相似,都是行蹤飄忽,難以猜透的人。這樣兩個奇女子,夏初汐對她們倒是頗為感興趣的。
帳外,青闕跟著容華走出了幾尺之外。容華走在前頭,凝神聽著青闕的稟告。聽完之後,他眸色幽深,半晌,沉聲道,“你說,容詡?”
“是,是安逸王。”青闕立在他身後,湖青色的裙擺細微地拂起,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冰冷。
容華下意識地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朕知道了,你繼續跟著她,有什麼可以的事情都要向朕稟告。還有”他忽然轉眸看她,眸子犀利似劍,“你最近幫她太多了。”
所指何事,青闕當心知肚明。她眸色微閃,方清冷道,“屬下逾矩了,皇上放心,屬下誓死追隨皇上,絕無二心。”
“如此甚好,回去吧。”冰冷的語氣裏夾雜了一絲滿意,他悠然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闕的臉色隱在黑夜之中,隻餘清麗的眸光看著那閃爍的篝火,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悲傷氣息。
黑暗的夜裏,篝火明亮,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是燃燒著柴火的聲響。火堆旁邊用木柴支撐著的,是他們白日裏獵來的獵物,正置於火上燒著,散發出陣陣香氣,讓人不由食指大動。
歡快的氣氛在周圍蔓延著,眾人舉杯痛飲,天幕之下,是一派祥和的氣息。隻是著表麵的祥和氣息之下,隱藏的到底是什麼呢?
不知道是何人特地請來了歌舞樂姬,輕歌曼舞,絲竹靡靡,長裙曼妙多姿。空曠的草地上,火光迷離,對歌飲酒,好不得意。
領舞的女子身姿綽約,聘婷妖嬈,身子柔若無骨,每一次舞動,都似帶動了靜謐的空氣隨之起舞。她眼神嬌嬈而嫵媚,正朝著上座的容華暗送秋波。
夏初汐眸光微深,不管是何人請來的,這目的是不言而喻的。此次容華出宮沒帶任何的妃子,正是進諫美人的大好時機,隻要是男人,看到如此柔媚的女子,必是心猿意馬。
她的目光不由看向高位上的容華,他悠然地支著頭,目光似是看著眼前跳著舞的妖嬈女子,實質目光卻在看著夏初汐的反應。當夏初汐的目光看向他時,他的唇旁微微勾起抹邪笑。
他慵懶地倚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指著正中央翩翩而舞的女子,邪笑道,“你,跳得不錯,賞。”
容華此舉不過有個目的,就是做戲給夏初汐看。他覺得,有一個情敵來刺激一下她,更容易讓她顯露出她的真心。
可他的命令卻沒有讓她有絲毫的反應,反應大的是底下坐著的群臣。那個引來這位女子的臣子眼巴巴地上前邀功,底下的其他人均是一臉不屑。
容華看夏初汐沒有任何的反應,頓覺無趣。揮手讓眾人自行相聚,自己先回了帳內。那臣子碰了一鼻子灰,但照容華的意思,方才的女子已是留了下來。
眾人三三兩兩地開了小灶,那些年輕男子精力旺盛,絲毫不覺疲憊,大笑著談天說地,不亦樂乎。
夏初汐隱在暗處,陰影籠罩在她的身上。她看著他們幹淨而喜悅的笑臉,是青春特有的氣息。這樣的氛圍裏,她一直是一個人的。光亮是別人的,陰影留給她。
她正覺無趣,輕抿了口酒,火辣辣的感覺。拉過衣裳,正想喚青闕回去,眼前卻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定睛一看,卻是白日裏見到的容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