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琉玉安然地喝下了藥,夏初汐方鬆了口氣,額頭處早已密布細汗。她將懷中的琉玉輕柔地放平在床榻之上,見她一直看著蕭芸菡,才想到自己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起身恭敬地向蕭芸菡行禮,卻被她的手攔住了。嬌美的臉上微帶著一絲惱怒,道,“初汐這是作甚?你若再如此芸菡可不開心了。”
夏初汐無奈地站直身軀,朝蕭芸菡笑笑,以示感謝。轉頭向床上的琉玉說道,“琉玉,你可得好好感謝貴妃娘娘,若不是她,也弄不到藥了。”
聽得這話,琉玉掙紮著便要起身,蕭芸菡快了夏初汐一步扶住了她,嬌笑道,“不用不用,你好好歇著,養好身體才不會耽誤事兒,這時間可是不多了。”
她說得極為小聲,後麵的話夏初汐沒有聽清,但卻一字不差地落在琉玉的耳中,她的身軀微乎其微地顫了一下,默默地垂下頭。
“本宮看這丫頭也累了,初汐,我們出去吧,你今夜也夠累的了。“蕭芸菡笑笑,輕柔地放下懷中的琉玉,目光似有若無地掃了她一眼。
“琉玉,你好好歇著。”夏初汐替她掩好被子,溫柔地將她散亂下來的發絲撩到一旁,方才起身與蕭芸菡離開了。
琉玉睜著雙眸目送著她們離去,直至門被關上,她才轉過目光,盯著桌上空著的藥碗,心裏泛著苦澀的滋味。
清溪水澗,流淌在重山之間,悅耳得如同一首仙樂。白衣飄揚,青絲纏繞,那一抹白始終這般纖塵不染。
身後的目光癡癡纏繞著他,黎洛卻仿若未覺。半壁麵具遮住了他傾城的容顏,手中的折扇劃著優美的弧度,他在回味,那首刻在他心中的曲子。
“阿洛,你當真想好了麼?你可知此舉的後果?”女子的聲音清淺地傳來,壓抑不住那滿懷的關心。
黎洛回身,一躍來到女子的麵前,他輕笑,不同於以往的虛假,卻是如此的真實,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眸中的熠熠光輝。
“其實從來不需要想,我錯過了八年,整整八年了,我想要為自己努力一下。”他認真地注視著女子的眼眸,淺笑,“你可願幫我?”
“阿洛,你當知我會幫你,何須多問。”女子無奈笑道,夾雜著苦澀的味道,“真想見見你口中的阿初,那必定是個奇女子。”
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阿初,世人褒貶不一的宣國公主,剛烈倔強的夏初汐,她當真想認識這般傳奇的女子,他愛的女子。
“會見到的,等我把她接出宮,必定帶她來見你。隻是,就算將她的人接出來,可她的心呢?會不會一直被囚在那深宮大院裏,再也解脫不開。”黎洛悵然說道。
女子拍拍他的肩膀,又用力地捏了捏,唇瓣微揚,“你不是嵐國的禦用國師麼?為什麼不預測一下你們的未來呢?”
用折扇揮掉某隻在他肩上作惡的爪子,黎洛敲了敲她的頭,笑道,“說你笨還真是笨,自古以來,國師隻可以預測到別人的未來,卻無法看清自己的,這就是國師最大的悲哀。”
女子揉了揉被敲痛的額頭,嘟嘟嘴,小聲道,“真沒勁,這樣當國師有什麼意思。不如,你幫我算算。”
“你啊,早就算過了,不過奇怪得很,關於你的未來一片迷霧,看不清晰。”說到這個,黎洛也蹙了蹙眉。
“看不到算了,反正我不在乎。”女子無所謂的撇撇嘴,又道,“也許將來我遇到什麼事情,紅顏薄命,英年早逝……”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扇子敲痛了頭。她齜牙咧嘴憤恨地抬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卻見他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她愣了愣,話也說不出來了。
“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知道麼?”黎洛無奈地歎了口氣,輕揉著她的額頭,知道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可這樣的話他著實不喜歡聽。
“嗬嗬,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女子連忙笑著賠禮,惹得黎洛哭笑不得。
“你不能算出你們的未來,那算算她何時能出宮總可以吧?”女子趁機岔開話題。
“自是可以。”黎洛知道她的心思,也隻是笑笑不追究。他屏氣凝神,合上雙眸,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撥劃著,周身逐漸圍繞著一層光暈。突然,他眼眸一睜,墨黑的瞳眸中俱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