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玉,這不是我平時用的帕子麼?”夏初汐還在琢磨著手中的帕子,頭也未抬地問道。
“是的,公主。琉玉覺得公主平日裏用的帕子過於素淡,想著繡些東西上去,公主用著會更舒適一些。琉玉問過青闕姐姐,她說公主最愛的便是梅花,所以……”琉玉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去。
“琉玉,抬起頭來。”夏初汐不滿地看著她怯懦的樣子,她這副柔弱的樣子,難怪會被溫嬪當成出氣筒。
聞言,琉玉隻得抬起頭來,卻不敢睜眼看著她,手指無措地絞著衣袖,泄露出她心底的緊張。
“琉玉,你該學著怎麼保護自己,如果你不學著勇敢起來,隻會永遠被人欺負。”夏初汐放下手中的錦帕,語重心長道。
無論處在什麼樣的境況裏,強者總是占據著優勢的地位,她們隻有學著變強,才能在爾虞我詐的後宮中活下去。
琉玉怔怔地看著她,見她臉上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信誓旦旦道,“公主,琉玉會讓自己勇敢的。”
其實她真的很羨慕夏初汐,雖然她是亡國公主,在這個皇宮中受盡了不公平的對待。可是她卻能勇敢地對抗各種陰謀策略,將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可是她呢……
“琉玉,教我刺繡好麼?”夏初汐不知何時又拿起錦帕,看著她,清澈的瞳眸閃爍著光芒,像是暗夜裏的星光。
琉玉有些詫異,琢磨著問道,“公主……不會刺繡麼?”
按理說,即便是官宦之家的閨女也該是會刺繡的,更何況她是一國的公主,這刺繡之事,應是有專門的師傅教導才是。
夏初汐淺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她回宣國的那一年,她的父皇母後確實是請了師傅教她刺繡。當時她正是叛逆的時候,又因為在宮外無人管著習慣了,便是死活不肯學。
她耍盡各種心思,氣走了無數個師傅,最後沒人敢再教她了。他們將她當成了搖錢樹,自然不敢逼得太急,隻好順著她,不學便不學。
琉玉他們不知內情也是情有可原,隻能說宣國在消息封鎖方麵做得實在是嚴密。這樣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宣國長公主都能被他們以自小身體虛弱,不便見人的爛理由蒙混過去,就連當時被囚在皇宮之中的容華也不知實情,可見她父皇這招是極為高明的。
她想,後來見過她本人的皇親貴族大概會心存疑惑,這樣一個活蹦亂跳,甚至可以說歡脫得過分的公主,真的是身體孱弱之人麼?
當然,這隻是她無聊之時隨便瞎猜的。誰也不會這樣直白地講出心裏的疑問,在宮中若是真有這樣直率的人,隻怕他會成為眾人眼中的大傻子。
琉玉看著夏初汐沉思著,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想著大概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急忙說道,“公主若是想學,琉玉很樂意教公主。”
兩人相視一眼,都淺淺地笑開了。春日的陽光和煦如風,蝴蝶遊戲在花叢之中,嬉戲追逐,她們的笑分毫未差地落在青闕的眼中。
“啊!”這已經不知道是夏初汐的第幾次慘叫了,她懊惱地看著手中跟她作對的細針,手上已是傷痕累累了。
“公主……要不不學了吧?”琉玉看著她受傷的手,怯生生地問道。她都不忍直視她的手,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慘不忍睹。
“不行,我一定要學會,我就不信我製服不了這細小的針。”夏初汐含著受傷的手指,不服道,轉眼便又埋首努力。
“公主,這裏應該先從背麵到正麵,然後再繞過這裏,你看,就是這兒……”琉玉耐心地教著,額頭處都滲出了汗。
她的話還沒說完,夏初汐的手又被針給紮了,手指上滲出了一滴血滴。這次她沒叫出來,隻是擦掉血跡,便又埋首下去。
夏初汐也不是非得學會刺繡不可,想想她活了十八年了,也沒哪兒需要用到刺繡這個技能。所以說,刺繡這東西還是可有可無的,學不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她不喜歡半途而廢,下定決心要學就一定要學會。
終於在七彎八拐中完成她的首部作品,隻見素白的帕子上彎彎曲曲地繡著一個,呃,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夏初汐皺皺眉,拿著琉玉的對比著看了看,小臉頓時耷拉下來,問道,“琉玉,你看得出來我繡的是一朵蓮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