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隻是一隻普通虎仔，才剛剛學會捕食。”見紅孩兒麵帶疑惑，老妖稍稍向上揚了揚他那即醜陋又慈祥的笨重腦袋，昔年的回憶湧上了心頭：“一日，我與爹娘在外捕食，誰知卻遭到一幫獵人伏擊。他們長槍大刀、強弓硬弩，射殺了我的爹娘。見此情形，我又驚又怒，便奮起爭鬥。雖然咬死了幾個獵人，我卻也身中數箭。眼看著必將身亡，卻萬幸碰上義父前來搭救。他施法殺死獵人，我才逃得性命。”
“這麼說來。”聽他說著，清靈的臉上卻泛出陣陣恐懼的神色。得知他最終獲救，她不知不覺的插口道：“牛伯伯可是你的救命恩公哦！”
“何止是我的救命恩公！”老妖微笑著看看清靈，臉上又浮現出感激之色。稍一停頓，他一臉自豪的盯著眾妖魔，繼續說道：“義父看我可憐，便將我帶回山中撫養。後來又收我為義子，傳我修煉法門，我方得與眾兄弟在昆侖稱尊。”
“嗯。”紅孩兒點點頭，向老妖問道：“如此說來，是我父王命你在這昆侖山為王？”
“這件事說來話長。”老妖微微側了側身子，抬頭看著遠處茫茫高山。沉默良久，他才開口說道：“那一年，義父帶我來昆侖赴宴。當時我正在一旁侍立，忽然有個小校進來，在那主人耳邊輕輕嘀咕。那主人聽罷便起身向義父賠禮，說是兄弟在外廝殺，要前去相助。義父有心幫他一把，便也隨同前去。”
“我知道了。”清靈忽然一臉興奮，那銀鈴般的嬌嫩聲音打斷了老妖的回憶：“他們是去欺負我娘和師伯。”
“小姑娘聰明的緊啊！”老妖一臉慈愛的看著清靈，繼續說道：“我隨義父和他們一同到了西山。這才看見一幫妖魔將兩個女子圍在中間，正拚命廝殺。那兩個女子俱是年紀輕輕、花容月貌，正是義母鐵扇公主與她師妹欣揚。”說道此處，老妖見清靈嘴角又動，知道她要說話，便不再言語，隻對著她默默微笑，等她開口。
“我娘早已不叫欣揚了。”清靈果然開口：“如今她是靈玨夫人。”
老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意味深長的看著紅孩兒與清靈二人，點頭說道：“當然當然，否則怎麼會你這小丫頭！”
“你胡說八道，有沒有我跟我娘的名字有什麼關係呀！”清靈被他說得摸不著頭腦，撅著小嘴反駁道。
此言剛出，整個山穀中忽然爆出一陣嬉笑。紅孩兒自然明白老妖言語之意，見清靈不懂人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罷，老妖繼續說道：“義父見他們一群妖魔圍攻兩個女子，便出言調停。誰料那幫家夥不聽好言，卻對義父大聲斥罵。當時義父怒火上衝，便上前相助。那些妖魔哪裏是他老人家的對手，片刻工夫便被殺了個七零八落。義父看在那個朋友麵上，本不願趕盡殺絕。誰知他們卻不知死活，拚死相爭。義父一時性起，便殺了他們數十個妖王。剩下妖眾這才害怕，伏地求饒。”
說到這裏，老妖眼中滿是崇敬之色，仿佛那千年前的惡鬥就在昨日一般。他稍稍停頓，又繼續說道：“義父見他們求饒，便即停手。問及那兩個女子，方知他們是上古女媧娘娘的侍女，在此看守浦雲洞。於是義父從再度從中調停，令妖眾交還芭蕉扇。並定下規矩：以鬆林峰為界，東山任妖魔來去，西山歸浦雲洞管轄，互相不得越界。”
“既然牛伯伯定下這個規矩。”清靈聽到此處，小腦袋一歪，又插嘴道：“為何你們卻不遵守，我好幾次在西山見到過妖精。”
“這個確實怪我無能了。”老妖竟然微微欠身，陪笑道：“雖見群妖屈服，義父心中仍有擔憂，所以他臨走時命我坐鎮東山監督眾妖。起初他老人家隔幾年總會回來一趟，群妖也服服帖帖，後來他長久不來，便有些妖魔暗地裏搗鬼，也被我處決了幾個。直到五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