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喃喃說著,一雙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
如此在床上將養了兩日,他被靈藥靈丹喂著,身子好了些許,忽而想起那個戮妖地,隻想著,若是過去那戮妖地,是否還能回去?
如此便扯了一個神仆,往那戮妖地走去。
約摸還是身子未好,力氣不濟,隻走了兩步,他忽而腳下一軟,便往一旁跌倒。
他急急扶住那樹,卻被紮破了手,鮮血流淌出來,卻令那神仆白了一張臉,跪倒告饒。
顧之舟看著那樹愈發粗壯,作為一個隻知現代科技的少年,這才知曉,原來他的一滴血竟有如此效用,真真便好似開掛一般。
他不免便有幾分得意。
那戮妖地將到,便在外頭都能感覺到一股兒殺戮之意直直撲來,令顧之舟渾身一凜。
而一小獸在其中掙紮,渾身鮮血淋漓,痛苦嘶吼。
顧之舟在心中喃喃道——這便是玄烈啊。
他心軟的很,便每日偷摸來此,給玄烈喂食神血,以讓他能在這戮妖地支撐住。
但他身子將將複原,卻撐不了幾日,竟是又倒在了那戮妖地外頭,再醒來時,頃之神魂便又占據了上風。
不過,見窮奇還活著,他倒是開心的很,隻道正巧有一場鬥獸,這獸如此凶厲,便用他了。
顧之舟便在夜裏爬起來,給窮奇喂血上藥。
窮奇看著他,雖眸光凶厲,卻到底未曾攻擊他。
如此的日子,一連便持續到了頃遇到了心上人——雪。
顧之舟接受了同另外一人共用一體,卻忍不了看著這頃與雪夜夜春宵,畢竟夜晚之時,頃的魂力變弱,他的感覺卻也極為真實。
遂,他便將自個兒封閉了,這世界極為神奇,待得哪一日有機會,便試著,看是否能脫離這身子,豈不是妙哉?
他再醒來時,玄烈正將一柄長劍紮入雪的肩頭,一雙眸中直直看著自己,卻俱是冷漠。
他震驚著,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聽著頃的聲音響起:“畜牲,你傷他,我便要你死!”
玄烈便緩緩道:“那便死吧……”
他不在,他何須再留在世上?
沒有掙紮,頃想他被折磨致死,便第二次將他送入了戮妖地。
顧之舟看著心疼,他想同玄烈說話,但他魂魄太弱,根本不能壓製頃。
終於,於一日晚間,頃飲下了雪遞來的茶,他唇角帶著笑喝下去,隨後卻不由緊緊蹙了眉頭。
他的神格被雪取走,用來對抗諸神,顧之舟終於有了機會,將頃的魂魄壓下,便匆匆去往神宮之中。
“你是誰?”
顧之舟看著傷痕累累的玄烈,眸中一酸,口中緩緩道:“我是顧之舟。”
玄烈便問他:“你來做何?”
他直勾勾看著他,極想要知曉答案。
“我來救你啊!”
顧之舟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說出來卻是臉色一熱,他未曾感受過什麼情,但這隻獸,好似已然是他的一部分,與他血脈相連。
他如此想著,抬頭便對上玄烈的金眸,眸中一片堅定之色。
“我是怕你有危險。”
玄烈心中一動,已然知曉他是誰,卻仍忍不住問:“你讓我來此處,要將我折磨致死,為何此時卻又這副作態?哼,可憐我?”
顧之舟麵若金紙一般,不由搖搖頭:“我,我大概是昏了頭了,我不可能讓你死啊,定然是我昏了頭了。”
顧之舟說著,便伸手起誓:“我發誓,絕沒有下次了,絕對沒有!”
他怎舍得他死?若他有選擇,便讓那些神魔都去死,留著這個玄烈便好了。
“當真?”
“千真萬確!”
玄烈站在一旁,卻是隱隱湊近了顧之舟,一雙獸眸微亮,仿若要看清頃今兒個究竟是出了什麼差錯一般,然而,血依舊是神血,這就是頃。
或許,這不是平日的頃。
“若是我與雪非得要死一個才可,你覺得,誰該死?”
雪在他的眼中卻不過是個陌路人,若是玄烈當真說起他認識之人,他還得糾結糾結,然而那個雪,他愛死不死!
他直直看著玄烈,一字一句道:“我不管誰死不死,我就要你活著。你是最重要的人啊!”
你是最重要的人啊!
顧之舟眸中微熱,原來,原來是他忘記了太多的東西。
眼前的玄烈亦是緩緩模糊起來,成為了身前一身玄衣的男子。
他站在自己身前,已非是少年模樣,口中噙著笑,緩緩在顧之舟唇角落下一吻。
“阿舟,你亦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出現時,是救我的藥。
後來,便漸漸變作了,我再也戒不掉的毒。
相思之毒,已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