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夏難得沒有跟他唱反調,讚同點頭。
“怎麼樣,以後還叫我暄烏鴉嗎?”季暄得意洋洋。
十夏想了想,不顧季暄發黑的臉色,更用力地點頭。
待四人到達客房,看到寬敞華美的房間,欣喜之情更甚。
“我愛未離姐姐!”十夏歡呼著將身子摔在柔軟地被褥裏。
四人各自在客房裏住下,丫鬟又送來了些點心茶水來。
夜色漸至,在船上顛簸了一個月幾乎沒躺得舒坦過的四人十分滿意地各自入眠,一夜安然。
第二日,久違地細細沐了浴睡了好覺且換了新衣的木九黎精神飽滿地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也不是風拂石泉,而是……
傻了眼的木九黎維持著開門的動作,僵僵與突然從眼前冒出的血色物體對視著,一滴血順著對方黑色的羽紋滑到木九黎素白的新衫上。
蹭蹭蹭,猛地後退了三步,木九黎終於看清這是一隻斷了脖子淌著血的……野雞!正懸掛在她的門前。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驚叫半聲呢。”
忽然響起的聲音喚回了木九黎幾近迷失的神誌,她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已經悠閑倚在門邊的季翎,發顫的手在野雞和季翎的臉之間搖擺不定:“這……這是你……”
“我像是會做這般無恥之事的人嗎?”季翎表情無辜,眼見著木九黎有點頭的趨勢,他迅速說下去:“很明顯這是阿暄幹的。”
“季暄?”理智終於姍姍回歸的木九黎想了許久,抬眼問:“他是想嚇唬十夏卻弄錯了房間麼?”
“不是。”
“那是為何?”莫非她也成了季暄的興趣涉及對象,木九黎忽然覺得眼前有點黑。
“咳,因為小十夏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把這隻雞甩在了師弟身上,師弟很心傷,同時又覺得辛辛苦苦從王府膳房弄出的這隻雞就這麼還回去太可惜,於是……就掛在你門前了。”
木九黎默然看著他。
“是不是覺得師弟極其無良且無聊?”
木九黎點頭,繼續默然望著季翎。她覺得季翎這般不阻止不提醒反而守在她門口等著看她被嚇的行徑更無良更無聊。
季翎不自然地咳了咳:“我隻是恰好路過。”
……
“這隻雞……”木九黎看向滿身血色的野雞,有些遲疑:“要送回膳房吧。”
咬咬牙,她伸手去提雞,卻被季翎攔住了,他彎唇笑道:“我來,別髒了手。”
風從季翎手掌間呼嘯而出,木九黎眼瞅著那隻可憐的野雞被風吹到了路中央,愕然。
“你是不是……風吹錯了方向?”
“吹到顯眼的位置才好被人發現然後收拾呀。”季翎答得理所當然。
木九黎微蹙起眉,才要說什麼,便見季翎指尖又亮起光華,一邊小泉裏的水被他細縷引來,巧妙衝向她的衣擺,恰恰帶走哪滴被雞染上的血跡。季翎看了看,確認隻留下一個小小濕印後,滿意地笑了。
木九黎看著季翎微微彎起的眼角,驀地耳尖有些燙,剛剛想說的話都忘了個幹淨。
良久,木九黎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十夏和季暄呢?”
“啊,攝於小十夏的鐵拳,師弟自掏腰包帶小十夏去尋覓好吃的了。”季翎笑道。
“哦。”木九黎點頭,心裏暗想,十夏向來去哪裏都要跟她說一聲的,這次約莫是皇城美食的誘惑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