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茶樓語長安(2 / 2)

“我派人尋了他一年了都沒尋到,就像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季翎微微鎖眉:“你知道他的居所為何起火嗎?”

“不清楚,”長安君又抿了口茶:“不過……據我的調查,似乎與我那位城主姨父脫不了關係。”

季翎輕敲著茶杯,又道:“你送寧玦鬼池花並非出自本意吧?”

長安君看了他一眼,目光裏有驚訝也有讚賞:“看來你們知道了不少呢。沒錯,是寧玦向我要的,鬼池花少見,在皇宮倒是有一些。”

“關於寧玦,聆鬆,還有……花樹,你還知道些什麼?”木九黎問道。

“就這些。”沉默了會,長安君把玩著茶杯,低聲說道:“我找不到聆鬆,寧玦也見不著,讓我甚是想念呀。兩位美人若是能讓我再見到他們,也就不枉這茶水錢了。”

“那我們就告辭了。這幅畫我們過幾日再還與長安君,可好?”季翎道。

見長安君應允,季翎和木九黎先後起身離席。離開之時,季翎似是不經意地拂袖碰翻了麵前茶杯,茶水不偏不倚全灑在了猝不及防的長安君身上。長安君錯愕地瞪大眼,便見季翎一臉歉意地說:“啊,不好意思。頭回被叫作美人,手有點抖、”

長安君微怔,默然地抽了抽嘴角。

兩人即將走出雅間時,聽見身後長安君的低語:“上次我和聆鬆在這喝茶的時候,他對我念了句詩,‘皆將白瓷擬玉色,誰知花茶獨自涼’。他還說,他遇到了被困在白瓷杯裏的美好花茶,他想把瓷杯打碎,但他知道,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皆將白瓷擬玉色,誰知花茶獨自涼。

木九黎和季翎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什麼。兩人回到城主府後,立刻趕往初入府時見到的燃心亭。

“自有憐花人,素杯續茶香,”季翎念著欄杆上的字,再對比著畫軸上“贈長安君”的字跡,奇道:“字跡是一樣的,這詩句是聆鬆刻的!”

“聆鬆,寧玦,花樹,阿羅……”木九黎覺得她腦袋要裂了,懨懨地靠在木欄上。

季翎看著木九黎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笑道:“你這副模樣瞅著像是精神損耗過度快暈過去了,別想了,今晚好好睡一覺吧。”

木九黎搖頭:“已經過了五天了。”

季翎蹙眉看著麵色發白的木九黎,想起她昨晚練了一晚上的極損精神的祭印術,聲音不由得硬了幾分:“明晚便是寧玦所約之時,到時候事情定不簡單,你這樣精神不濟如何應對?”

“我……”木九黎語塞。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你帶著暗魅在府裏逛逛,看她能否想起什麼。明日此時,我們在這裏彙合。”

季翎的神色少有的認真,桃花眼裏流轉的光華全部落在木九黎的眼裏,她有些恍惚,不自覺地就點下了頭。

“嗯……嗯?那你明日做什麼?”

“我要準備些東西,”季翎挑眉一笑:“好讓明晚的赴約更有把握。我有預感,明晚或許就是撥雲見日之時。”

“大晚上的怎麼見日?”木九黎茫然道。

“……九黎,你真的該好好睡一覺了。”

不知是不是季翎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這兩日確實太過疲憊,這晚,木九黎沒再浪費城主府上好的客房。

一夜無夢。

第二天,精神奕奕的木九黎帶著暗魅在城主府轉了好幾個圈,隻差沒去火荼園和藏寶樓。一直到夕陽西下,她不得不感歎城主府之大時,綠衣暗魅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木九黎十分挫敗,手裏拿著季翎昨日分開時特意囑咐要帶著的鬼臉麵具,坐在燃心亭裏等著季翎。若今晚再找不出什麼,就,就……怎麼樣呢?木九黎望著湖麵,發呆。

“久等了。”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木九黎回過頭,眼前驀然一張放大的黑麵獠牙臉,驚得她整個人一抖,手中麵具“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獠牙臉下頓時傳出笑聲,季翎笑著摘下麵具。

木九黎窘然,撿起麵具,她不解道:“大晚上的為什麼還要帶麵具?”

季翎翻開手掌,露出一大把黃色的鬼池花花瓣:“把這些吸毒氣的花瓣覆在麵具上,就不怕毒霧了。”季翎笑道。

木九黎默然,怪不得天全黑了季翎才來,原來又是潛進火荼園摘花了。

“毒霧……我們要去藏寶樓?不是去見寧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