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姿涵在心中暗罵,這老頭是想挑戰她心理極限是吧。這種鳥事情,幹嘛往她身上扯,頭上推,她跑都來不及呢,那裏會想因此而留在京都!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老頭莫名其妙的非要將這種不該是小女子問的事情,告訴她,還逼著她說個答案出來,這不是為難她,就是想讓她死。可轉念一想,別的王妃不是沒比她有本事的,隻不過,沒有她這樣不同的。大概,這也正是宸帝總對她另眼相看的緣故吧……
“怎麼又不說話了?”宸帝催促,淩姿涵連忙收回心思道:“父皇,就因為恪王是臣媳的枕邊人,臣媳才不去推薦他。一來是私心,臣媳希望‘隻得一人心,白首永不離’;二來是臣理,臣媳以為,王爺的性格,並不適合為君王。”
“不是他不適合,是他不想,是吧!作為枕邊人,你理應比朕,更了解他。”宸帝的目光在淩姿涵麵上掃了圈,他眯起了眼睛,靠坐在床頭,微微咳嗽了兩聲,抬頭笑道:“那說說,若我是你父親,這隻是話家常,你又會如何對我說這番話。”
剛剛說的是“真話”,那現在要說的就是真話了。
淩姿涵想了想,猶如壯士扼腕的作出決定,幹脆什麼念頭都拋了,大不了得罪了他,她就動用一直保留的勢力,落跑!
想到這,她起身福了福,又坐回去,語氣和緩的說:“若您是父親,我則會說,太子不適合為君王,因為,他過分信賴外戚,容易被人唆使。若他日,太子當政,必定助漲阮家氣焰,以至阮家及其黨與,風化繁衍,是日久了,國之根本盤根錯節的每一處,都會留下外戚這條蛀蟲,到時,再想消除,恐怕是難上加難了。相對來說,母家毫無實力依托,又自小長在宮外,了解民生疾苦,與北燕邦交良好的堯王,更加適合。一來,他當政,不會有外戚,二來,師兄待人謙和,有禮有節,胸懷廣闊,能容人之所不容,此乃君王風範。且他自幼習武,又有軍功在身,在軍中有著十足威望。可以說是文治武功,樣樣精通。試問如此人才,那裏不符合父皇的要求?”
話音落,淩姿涵便有低下了頭。
房中陷入沉寂的陷阱,漸漸的,那低氣壓攪動著房中人的心思,好似空氣都變得凝重、稀薄,令人無法呼吸。
許久,宸帝沉吟了一聲,打破沉寂。
少頃道:“你說的,與紫宸說的如出一轍。”
“國師聖明。”淩姿涵欠了欠身,給宸帝奉了杯茶,讓他潤潤口。
她真心是豁出去了,有種等著他罵死她的感覺。
“聖明?嗬,的確聖明呐。不過……”聲音一啞,宸帝喝了口水,抬起頭,茶杯拿在手中,用杯蓋輕輕的磕著杯邊,打量著她,嘴角牽起一絲玩味,牽動著那威嚴的法令紋,更為深邃。好一會兒,才道:“為父以為,老九也是文韜武略,且胸襟寬廣。不止有大將之風,還有帝王之相。而你……知道嗎,當年,國師求朕橫插淩相家世一腳,讓朕救你是說過,你……有帝王燕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