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圖騰又代表著什麼意義?大概,隻有去問那個被烙在身上的人,才知道吧。
“卿卿,皇祖母叫你。”軒轅煌又碰了碰淩姿涵的手,喚回她的思緒,並伸手壓了下她手中的圖章。
淩姿涵這才抬頭,及時掩去眼中異樣,抿唇笑看太後,乖巧的福了福身,“請皇祖母責罰,孫媳走神了。”
“不過走神罷了,什麼罰不罰的。倒是你,是不是胃口不好,怎麼連著喝了那麼多梅子湯,也不怕把牙齒喝壞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淩姿涵身上,大殿歌舞還在繼續,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但觀賞之人聊聊無幾。不同於太後的關切,和宸帝眼中淡淡的期冀,眾人各異的眼神朝淩姿涵身上掃過,尤其皇貴妃的眼神最為古怪,眼眸半眯著,雖然這樣了大半眸光,但內裏的一絲怨毒還是沒來及消散完全。
淩姿涵低頭看了眼自己麵前的杯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回皇祖母話,孫媳是看這對石章看得有些出神,才沒注意到。現在回味才覺得,這牙根還真有些酸呢!”
其中真假,淩姿涵自己清楚,但並不曾點破。
說實在的,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一向愛甜食的自己,竟然改了口味,喝了那麼多梅子湯。想一想都覺得牙根發酸,可自己竟然一點也沒覺得,回味間,反倒覺得梅子湯的味道很好。
眾人的眼光還是透著古怪,就連軒轅煌的眼神也變了。而這時,原本在當中撫琴的裕王妃也停了下來,在太後的示意下,樂師與舞姬也都退了下去。
座上的太後卻將淩姿涵上下打量一番,目光緩緩下移,並伸手扶著歸芳起身,欲走下去開口道:“莫不是……有了?”
一場初雪家宴,歌舞升平,直到人定亥時方才結束。淩姿涵等人未能趕在落鎖前回去,就各自去了皇子們出宮建府前所住的東西皇子所,暫留一晚。
甘泉宮內,正殿中。
齊德海端了碗熱茶遞給座上半解衣裳的宸帝,宸帝隻看了一眼,接過仰頭就喝了。
但齊德海卻不由的攥緊了拳頭,躊躇的接過空碗道:“萬歲爺,這藥雖說是國師調配過的,但終究多飲不宜。您……這又是何必呢!”
“朕不礙的,朕的身子自己清楚。”宸帝擺了擺手,露出一點疲倦的笑意,“德海,如今外頭怎樣,朕不說,你也該知道。那一個個的,都把算盤打在了老九和涵丫頭身上,朕有負與他們的母親,不能再把他們卷進去。還有老六,誒,到頭來,都是朕自己釀的苦果。朕,想補償他們……”
宸帝悵然的望著前方,手壓在座位的靠墊上,手心觸摸到那靠墊上的繡線,用指尖描繪著上頭的花樣。眼神變了又變,從悵然,到憂思,再到堅毅。而指尖下的繡花圖案,卻好似他力量的源泉。那是他畢生摯愛自然所繡,隻有少數在正殿內伺候的心腹之人,才知道,宸帝的寢宮裏,所用的東西,都是舊的。但那一件件的背後,都有著一個不一樣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女主人公,叫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