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的,哀家就喜歡和孩子們坐下說說話。尤其是涵丫頭,一張巧嘴,天生的機靈勁兒,深的哀家的心。”太後扶著歸芳的手站了起來,目光朝低下看去,嘴角挑笑的掃了圈,最終眼神落在他們緊扣的手上。鳳眼微微上挑,帶動著眼角眉梢那慈愛的笑意,略帶幾分促狹的感歎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整日裏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兒不爽快的。但一見著這群孩子,哀家這心裏頭就舒坦。可這家和,才能萬事興!若是,你們各個都能像老九他們這樣,哀家也就放心了。即便那日進了棺材,那也是閉著眼的!”
說著,太後的目光掃過太子,隱隱暗示著什麼。
太子趕忙躬身作揖,連連稱讚太後千歲萬福,會福壽延綿,卻再也不敢說些別的。但他心知肚明,太後的意思是在提醒他,讓他管教太子妃。隻因太子妃今日隨他前來時,開口閉口都是對太後訴苦的,惹了太後的不爽快。可當他的目光落在太後所稱讚的那對伉儷身上時,這目光就變了,心中竟然隱約燃起些說不清的陰暗情愫,令他很不舒服。
太後不挑明,宸帝也能猜到。
但他也並未挑明,朝太後說了圈場麵話,又是一躬身,“兒子先告退了,回宮收拾妥當,便親自來接母後,主持家宴。”
太後含笑點頭,不再言語,輕描淡寫的掃了眼眾人,便換來女官,隨她朝內殿走去。
空落落的大殿中,除了高高在上的宸帝,低下的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如同商量好了一半,齊齊行禮告退。
宸帝瞧了眼他心心念念疼愛著的皇子,揮揮手讓他們告退。
皇貴妃乘機也要帶著沐嘉香退下,卻未曾撿著沐嘉香在垂眸躬身後退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但很快,失落轉為驚訝,漸變驚喜。因為宸帝在眾人即將離開大殿時,突然站起身來,叫住了沐嘉香。
“嘉香留步,其餘人都退下吧……”
桂樹凋零,東風瑟瑟。
淩姿涵抱著暖爐,與軒轅煌並肩走在通往禦花園的碎石路上,低聲細語。
親親我我的模樣,羨煞旁人。
但左右經過的宮仆,遠遠地看見了他們,卻都忙不迭的跪下問安。直到他們離開才敢抬頭,也不敢多言,轉身就走,那情形看上去,他們好似比麻風病人還可怕。
好在,他們早就習慣了,倒也不在意。
繼續走他們的路,繼續談論著。
“你這表妹,福分匪淺。”
“怎麼說?”軒轅煌瞧著淩姿涵那狐狸似的笑臉,不覺又朝她肩頭的白狐狸瞧了眼,忽然,那兩雙眼睛似乎重疊,令他一陣錯愕。轉即微微搖頭,笑自己的糊塗。他伸手輕輕地刮了下淩姿涵的鼻梁,“你這小醋壇子,我都解釋清楚了,你總不會,還為了那女子吃醋吧!小心沒酸壞了牙齒,到把胃給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