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了那日,杜夢弦的那席話,她就立馬冷靜下來,拚命壓製著心頭怒火,徐徐吐出一口氣。
緊握拳頭,她款款曲腿,淺淺福身。
做出一副極為乖順的樣子,讓自己更加的從容得體,像她一直所期望的那樣,用更符合身份的,仿佛高貴王妃一般優雅的行禮道:“臣妾淩琇,給恪王爺、三姐姐請安,王爺千歲,姐姐金安。”頓了下,又好似惶恐的往下稍稍壓低身子,也不去看軒轅煌眼底燃起的一抹不悅,連忙道:“是臣妾疏忽了,家中姐妹叫慣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臣妾有罪,還請三姐姐……哦不,是恪王妃,還請恪王妃寬恕!”
忘了?
這個理由,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淩姿涵看著她一邊姐妹情深,一邊暗暗施壓的樣子,不覺冷笑。
但論起變臉的功夫,一向將“巋然不動”四個字發揮到極致的淩姿涵,在此時就顯得比淩琇更高一籌了。
反正一個稱呼而已,管她什麼事!淩姿涵不以為意,笑著伸手,“妹妹請起,早聞妹妹有孕在身,還未曾恭賀。”
“還是姐姐心疼人,這有孕在身就是不比尋常,稍微彎彎腰,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說著,她瞄了眼淩姿涵的小腹,扶著丫鬟的手道:“等姐姐有了,就明白了……”
表麵風平浪靜的談著姐妹情誼,其實,這話語間暗暗湧動的風雨,在場的應該沒幾個察覺不出吧。
眼瞧著就快揚起暴風雨了,淩相忙上前打圓場,“太子、王爺,二位娘娘,一路上車馬勞頓,還是先進府中歇息。”
淩相嘴還沒合上,緊隨在淩相身後的二夫人,如今的當家主母,杜夢弦就忙著開腔幫襯。
“是啊是啊,你們兩姐妹也有些時日沒見了,一定有不少話要說。但也不能因為說話,而勞累二位爺在這兒站著受累吧!”說著,朝淩琇看了眼,轉即伸手輕輕牽起淩姿涵的。
杜夢弦本以為淩姿涵會直接拒絕,但沒想到淩姿涵竟然這麼給麵子,不禁挽住了她的手,還順手牽住了淩琇,就隨著領路的手執熏香籠爐的丫鬟裏開。
一邊走,還一邊與淩琇、杜夢弦交談。
隻是,那交談的氣氛與之前一樣。每當淩琇充滿火藥味的話挑起話題,淩姿涵就一盆冷水澆上去,最後反到把淩琇氣得不行,也就安靜了。
尾隨身後的一眾女眷幾次拿眼看她們。
但誰都知道,不該惹火,自然也不會上前插話。
靜靜地看著那場,好似隻有淩琇一人自編、自導、自演的,怎麼也挑不起火花的,鬧劇。
按著規矩,淩姿涵讓流雲帶著丫鬟,將“金豬”分給眾人。
金豬,是回門禮之一,似乎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象征著新娘子的“貞潔”。這時候當著淩琇的麵送出去,到讓淩琇想起了些不該記著的事情,關於大夫人,關於這場婚事,關於……她那可憐的娘親。
不覺咬緊牙關,拳頭握的緊了又緊。
她恨死眼前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