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靜!這是一個被人類遺忘的地方,深藏在地底一萬米,曾被稱作希望之地,絕望的使徒希望在這裏孕育出人類的未來,保存最後的火種,隻是這一切都已經化作了滿地的殘骸,一些我們所難以想象的事情被歲月所掩埋。
但無論哪種曆史塵埃,總有被掘出的一天,這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轟鳴的機械聲由基地的穹頂之上穿透進來,混凝土簌簌落下,再堅固的建築也經不起時間的淩辱,曾經代表人類最高冶金技術的合金壁壘,如今隻需輕輕咳嗽一聲就會掉下。
大塊大塊的鏽蝕金屬片剝落,基地下起了一場暗紅色的雨,又如同起了一層暗紅色的霧,就在這時中央一棟圓形建築裏,突兀的閃現陣陣紅光,大量白色氣體從中溢出。
一扇金屬門突然由牆壁上迸飛,一個被寒霜覆蓋的身影滾落而出,紅光隨之消失,房間內再度陷入死寂,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初始的狀態,隻餘外邊的鏽雨越來越大。
終於,在一聲巨響之後大片的陽光灑落,時隔千年的地下基地再度重見光明,一縷陽光調皮的落在了被冰霜覆蓋的身形上,看得出這是名男子,秀氣的外表被一道貫穿整個臉頰的刀疤所破壞,讓人覺得在這道疤下仿佛隱藏著某種致命的恐怖。
突然間,他的眼皮好像輕輕顫了下。
……
……
這是一個星空璀璨的夜晚,但不是值得愉悅的夜晚,因為今晚江辰的女朋友將會踏上南下的列車,所以這應該是一個痛哭的夜晚。
與陳佳琦在一起五年了,從高三的地下戀情到如今大學畢業,看似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光,但仔細一回想,卻發現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速度快到江辰有些來不及醒悟,原來自己已經不得不成熟。
雖然有些殘酷,但是一切仿佛又是理應如此,今後的人生會有有更好的選擇,拋棄舊情尋找前程,這在大家看來也都是天經地義事情。
盡管上個星期二人還在享受魚水之歡,但是當她父親為她謀了一件不錯的差事後,她毅然走的堅決。
透過車窗,江辰漠然的看著正在擺置行李的佳琦,雖然現在是仲夏,雖然月台上人來人往,但是江辰還是覺得有些冷,看著與自己一窗之隔的那個女人,突然發覺腦中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變得模糊,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能默默的等待列車開動。
電話響了
“你走吧,我擔心我會哭。”佳琦說話間已開始哽咽。
“好……那讓我再看一次。”江辰抬頭望望天,想了一會兒才說道。
她一直緊繃著的臉終於有了變化,開心的笑了,眼淚卻斷了弦般從眼角滑落。
江辰也笑了,盡管笑的有些勉強,但是突然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仿佛得到了解脫,他覺得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於是轉身離開。
下了地下通道,江辰給跟佳琦同一班列車的周毅打了個電話,拜托他幫忙照看一下,對於自己這個死黨的離開,江辰並沒有太多的感傷。
正如周毅所說:“咱哥兩這輩子都是好兄弟,在一起待一輩子也是好兄弟,你要想再進一步的話我就弄死你;但你跟佳琦待在一起才有可能是戀人,一旦分開指不定誰給誰戴綠帽子。”
當時江辰隻覺得這是傻大個偶爾靈光一閃的妙語,現在想想卻是那般寫實與諷刺。
“出事了!快叫救護車。”
身後突然一陣喧嘩,有人大聲喊了起來,頓時將蜂擁的人群都吸引住了,整個地下通道瞬間就被人群堵死了。
一隊鐵警從江辰身邊經過,排開眾人,進入圍觀圈內,這時江辰才發現,幾名男子正將一個中年女人摁在地上,中年女人如同發了瘋一般的嚎叫著,聲音如同野獸。
其中有個男子手臂上被咬掉了一大塊肉,鮮血汩汩往外滲,另外幾個幫忙的男子身上也被抓的傷痕累累。
這時候江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記得之前進站的時候,就是在進站口,一名發瘋男子襲擊了好幾名經過的乘客,依稀記得當時被襲擊的人中,就有這個身穿紅色T恤的中年女人。
因為趕著上火車,這個女人緊跟著自己進了候車室,現在出現在這裏,看來這個女人也是來送人的,可這瘋病難道是巧合嗎?
或者說這個瘋病會傳染?那之前記得有好幾個被抓傷的人上了佳琦那趟列車,想到這裏,江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轉念一想,自己想得有點多了,可能是這段時間情緒不對吧,就在這時,手機響了,顯示是媽打過來的。
“她走了?”電話那頭江辰母親淡淡的問道。
“恩,她上車了,我正要回來。”
江母雲淡風輕道:“走了就走了,我們江家不差她這個兒媳,你趕緊回來,火車站出現一種會傳染的病毒,我已經讓人去接你妹妹了,這事隻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平息的,所以我們一家人得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