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垂下了眼皮,父子兩人一言不發地各自忙各自的。
見傅衍專心致誌地處理政事,桐月汐又認真地掃了幾頁兵書,眼珠子便開始四下搜索。
她隻記得征兵令是個想令牌一般的東西,每一件後麵都刻著人名,生怕有人冒名頂替。
隻是這個令牌究竟長什麼樣子,桐月汐也說不上來。
桐月汐苦惱地望著。
傅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怎麼了?閑悶了?那就回去。”
桐月汐急忙又垂下頭盯著兵書,不過這一次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越是留得久,傅墨淵就越可能回來。萬一被揭穿可就不妙了!
而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當桐月汐大著膽子上前給傅衍捏肩,順勢掃了一眼書桌之後便看見了壓在奏折之下的令牌,而上麵纂刻的征兵二字更是讓桐月汐確定了它的作用。
那現在就是該如何將它順走了。
傅墨淵平日裏雖然不會如此示好,但是在關係未鬧僵之前卻是長長會給傅衍捏肩捶腿。
如今看他又這般,傅衍心中的內疚之意又漸漸地冒了出來,“墨淵,為父不是不懂你。隻是為父隻剩下你一個孩子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啊……”
桐月汐捏肩的手停了下來,心中卻是冷笑。
經不起折騰?我看你就是瞎折騰。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是桐月汐現在也沒資格去質問他,安靜地杵在了一邊。
見她停下來,傅衍當即轉過了身,袖口兜到了奏折,導致桌上許多東西都掉了下去。
桐月汐趁機彎下腰幫忙撿東西,而傅衍由於坐著,不方便撿拾,桐月汐的身體又擋住了他的視線,導致他無法看清她的小動作。
桐月汐安靜將征兵令藏進了懷中,又一一將奏折拾起放到了桌上。
“墨淵,你就不能原諒爹嗎?”傅衍本以為兩人緩和,再加上近日蕭文宣的威逼,傅衍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如何能夠在不違抗聖意的情況下護住傅墨淵,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桐月汐對著他鞠了個躬,二話不說地就往外走。
“墨淵!”傅衍急忙出聲喚住,卻見他絲毫不理自己,隻得作罷。
坐回凳子上的傅衍依舊有些走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繼續處理政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他看到最後一本奏折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征兵令呢?”傅衍急忙轉頭詢問仆人。
“啟稟老爺,征兵令一直在桌上。老奴怎麼敢動。”仆人急忙回答。
那仆人跟著傅衍也有幾十年,斷然不可能撒謊。
傅衍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好!難怪墨淵今日如此反常!”
傅衍猛地拍了下桌子,起身去尋傅墨淵。
而此時項之恒也是偷偷將傅墨淵哄好送了回來,並不知道方才勸說他的這段時間裏桐月汐已經偷偷往這傅府走上一下,還順走了征兵令。
傅墨淵此時也是鬧累了,兀自躺在床上歇息。
“墨淵!你別胡鬧!把征兵令交出來!”傅衍一把推開房門,對著傅墨淵伸手。
“我幹嘛要拿那玩意兒!”傅墨淵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怎麼近日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那你下午來我書房幫我撿奏折的時候,可看見它?”傅衍勉強抑製住自己的怒火,等著傅墨淵回答。
“下午?書房?”傅墨淵不解地重複了一下,說實在的,他可是比傅衍還驚訝。
雖然很想大著膽子問傅衍是不是做夢了,不過他如果問了,恐怕這日子別想太平的過了。
“沒有啊。”傅墨淵急忙否認。
“別裝。任一可是說它一直在書桌上,如今你來過之後就不見了。”傅衍的怒火又噌地竄了上來,“來人,搜!”
傅墨淵的怒火也不斷地往上冒,“你要搜便搜,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信我還是信你的仆人。”
傅衍被頂撞本就惱怒不已,如今更是氣得將最後的理智給崩斷了,“你說過的話有幾句是真的?”
傅墨淵哆嗦著嘴唇,恨不得想要衝上去,不過還是忍了下來,連道三個好字。
傅衍將目光移到他處,不在看向傅墨淵。
“現在就剩我身上沒有搜了。你要來搜嗎?”傅墨淵看下人一無所獲,突然開了口。
傅衍隻得看向傅墨淵,搜還是不搜?
“你自己交出來就是了,別搞得那麼難堪。”傅衍放緩了語氣。
傅墨淵臉色鐵青著讓下人退出去,留傅衍在屋中。
你要搜就搜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