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汐卻是不依,跪下之後對著傅墨雲便是一頓子磕頭,“多謝欽差大人相救。民女懇請欽差大人還我一個清白。”
“此事本官定會做主。姑娘還請起身。”傅墨雲歎了口氣,虛扶著桐月汐站起來。
父母官聽聞衙門口來了欽差,自然是一驚,匆匆迎了出來。
結果剛打一照麵就發現是早晨在地牢中遇見的男子,頓時腳下一軟。
自己上午可幾乎是把他得罪透了啊!
“不知欽差大人大駕光臨。小的在這兒賠不是了。”父母官摸了摸虛汗,失魂落魄地迎著傅墨雲往衙門裏麵走去。
傅墨雲對著桐月汐耳語了幾句,便讓她跟在身後隨她一起進去。
湊熱鬧的百姓很快就將衙門圍得水泄不通。
“冉大人。這兒最近似乎不太平啊?”傅墨雲默默地開了口,往高位上一坐,“今個兒,我們就來好好審審這命案吧?”
“命案已定,就是這個姑娘謀財害命。”冉大人摸了摸冷汗,急急地開了口。
“已經查清了?”傅墨雲抬眼盯著冉大人,又示意已經跪下的桐月汐站起來。
“查清了。”察覺到傅墨雲的小動作,冉大人心裏便是咯噔一下,卻還是硬著頭點了點頭。
“來人,把屍體抬上來。”傅墨雲厲聲喝道,屬下領命而去。
既然還有時間,傅墨雲就悠哉悠哉地開始審問冉大人。
“冉大人現在可知這位姑娘是誰?”傅墨雲擺弄著桌上的毛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著。
“醫閱堂的掌櫃的。”冉大人一聽到屍體似乎沒有被毀去就一陣腿軟,心中暗歎韓郎中辦事不牢靠。
“姓甚名誰?”傅墨雲將毛筆沾了點墨汁,緩緩地提起了手腕。
冉大人張嘴就想答,卻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
桐月汐來靈渠的日子不長,再加上她有意相瞞,平日裏也沒人傳出來,韓郎中也是不知道。所以這個人的名字就成了謎,而當時的冉大人隻顧著想要看清她的容貌,看清後就動了色心,所以也沒有詢問……
這下倒成了絆倒他的石頭了!
“翠……翠花。”冉大人隨口編了一個。
傅墨雲好笑地提筆寫下,隨後又將宣紙提起,讓冉大人查看,“這三個字,念什麼?”
“佟蘭心。”冉大人抬起頭看著宣紙,乖乖地念了出來。
“那這個字呢?”傅墨雲再一次舉起了一張紙,碩大的死字讓冉大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知道怕了?當初怎麼就沒有覺悟呢……”傅墨雲放下毛筆,不再言語,而是靜靜地盯著衙門的入口。
負責抄家的梅禾比前去將屍體運來的快上許多。
看著一箱箱真金白銀被抬進來,冉大人就已經頹然跪下。
“知罪?”傅墨雲低低一笑,“既然知罪……那我就把這個命案說說清楚,也把你的罪狀說說清楚吧。”
語畢,傅墨雲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打開吧。”傅墨雲對著梅禾點了點頭,走到了箱子邊上。
“這裏麵共有白銀五萬兩。”傅墨雲取過一塊白銀把玩著,“冉大人,你月俸是十兩。這五萬兩銀子……”
本就已經知道自己無力回天的冉大人哆嗦著身子倒在原地,一聲也不敢應答。
“其他的箱子,也不用打開了吧?”傅墨雲踱到冉大人跟前,“你是打算坦白這些銀兩從哪裏來的?還是要我親自來查?”
冉大人在這作威作福多年,全仗劉大人幫襯,可是此時傅墨雲的官職明顯比他大上不止一點,招還是不招……
“你再想想吧。”傅墨雲搖了搖頭,看著屬下將屍體抬進來,而村長和阿黃也被請了過來。
“那麼,我們現在就來說說這件命案吧。”傅墨雲指了指屍體,“正如諸位口口相傳的一般,你們都認定了這具屍體是引起兩村瘟疫的關鍵,這點不假吧?”
“嗯。”百姓中零零散散地回答。
“屍體已經浮腫,身上值錢之物也已經全部被拿走。佟姑娘的師兄是錢謙,似乎取走值錢之物多此一舉。畢竟一個死人的東西,拿著也是慎得慌。”傅墨雲坐回了高位,“其次,死者並非村子中的人,那麼而從僅剩的穿著來看,應當是城中大戶才對。但是竟然沒有人報官?那麼,能產生這個情況的隻有兩種,第一,他們報了官,冉大人徇私舞弊,故意不查。第二,沒人發現他已經去世。”
“還有這具屍體,的確是病死。但是在他死後還要灌毒,再推入井中。可見殺他的人絕對是對死見怪不怪。要麼是殺手,要麼就是已經見慣屍體的人。仵作或者……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