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無蹤替桐月汐順著氣,心情也跟著變得有些低落,“徒弟,可是為師氣到你了?怎得哭成這般模樣。”
桐月汐瘋狂地搖了搖頭,梨花帶雨地看向無蹤,“師傅……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
“欸。好好。明天就回去。回去再告訴為師好不好?”無蹤心疼地用手指抹掉桐月汐的淚水,“誰敢欺負我徒弟,為師給你報仇。”
桐月汐堅定地搖了搖頭,含淚笑了出來,“仇,自然要自己報,才有意義。”
“那為師把所有會的都教你好不好?”無蹤急急地許諾著,生怕桐月汐反悔一般。
“好。”桐月汐點了點頭,“師傅,常有人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說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人啊,既然是活著,就是做傻事的。到死了,無怨無悔就是了。其他功過,便由他人說著去吧。更可況這世間,可有真正的是非可辨。唯一可辨的,隻有生死。”無蹤揉著桐月汐的頭發,垂下了眼眸。
桐月汐點了點頭,擦去了自己的眼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扛下一切,可是顯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隻是既然你們都負了我,我又何苦在這哭哭啼啼,能挽回得了什麼,能改變得了什麼?
既然可辨的隻有生死,負我的,欺我的,九泉下再見。
這一夜,桐月汐始終沒有入眠,而無蹤也始終陪伴著她。
“師傅,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習武的。”當光亮逐漸增強,桐月汐沒頭沒尾地開了口。
“好。”無蹤點了點頭,他無法肯定,她的所思所想到底發生了多少改變,隻要她不再止步不前,這一切便是好的。
自此以後,詭醫消失了整整兩年,沒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又或者經曆了什麼。
而這兩年中,傅墨雲所經曆的,卻比之豐富了許多。
自從他與妖姬聯手之後,妖姬連連在南蠻王耳邊吹著枕邊風,讓南蠻王對李大人可是不喜,再加之燕裘好戰,自然不願建交和解,所以此事便一拖再拖。
饒是李大人有三寸不爛之舌,但是燕裘避之不見卻也發揮不了用處,隻得找傅墨雲來訴苦。
“李大人近日臉色似乎有些差啊。”李大人的來訪自然是傅墨雲預料之中的,替他斟滿熱茶之後便幽幽地開了口。
李大人苦惱地擺了擺手,“這幾日一直在想該如何與南蠻王說這建交之事。隻是,南蠻王……哎……”
“李大人,這古往今來,出使永遠是一件苦差事。”傅墨雲將茶盞推至他的麵前,“喝些熱茶緩一緩吧。”
李大人點了點頭,“這幾日一直悶在宮中,甚是無趣,不妨我們出宮走走吧。”
“好。”傅墨雲正愁著許久沒有關注朝堂,借機去取項之恒傳來的消息。
燕裘雖然不見兩人,但也未變相軟禁兩人,由著兩人隨意到城中走動。
“沒想到這兒卻是有中原的麵點?”傅墨雲信步走著,突然開了口,陪同而來的阿滿頓時一笑,如雷般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開了許久。我都去吃過。中原麵點,好吃!”
“阿滿如此說,我自然也去試試。”傅墨雲頓時大步走去。
“三位客觀要吃些什麼?”掌櫃的身兼小二之責,當即迎了上來。
“一個饃饃要加大蔥的。再來一碗女兒紅。”傅墨雲掃視了一眼,快速回答。
“誒好嘞。”掌櫃的又轉向李大人和阿滿,“二位呢?”
“一碗女兒紅便是。”李大人自是恨不得一醉解千愁,還真是沒有什麼口腹之欲。
阿滿撓了撓頭,看向傅墨雲,“什麼好吃?”
“給他來一碗陽春麵吧。”傅墨雲思考了一下,便對著掌櫃的說。
“好嘞。稍等。”掌櫃對著傅墨雲福了福身子,大步離開。
“陽春麵?”阿滿艱難地學著傅墨雲說話。
“是一種麵食。不過略微清淡,不知你是否吃得慣。”傅墨雲有些為難地看向阿滿。
“在中原,可是,很多人吃?”阿滿在中原話和南蠻語之間切換起來不是很利索,但是因為在中原特色的小鋪子中便努力地想用中原話交流。
傅墨雲頓時笑出了聲,“是的。若是不習慣,可到旁邊的鋪子去買些醬肉。”
“那我先試試。”阿滿也不客氣,見熱騰騰的陽春麵端上來卻又犯了難,他並不是中原人,因而不會是這筷箸,糾結了一下之後還是端起大碗仰頭就喝,抿了一下之後頓時皺眉,“不行,我還是再去買些醬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