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五十大壽最終如期而至,為了慶祝皇上的壽辰,皇上特意大赦天下以彰顯威儀。
而在前一晚,程華便派人將桐月汐接入了宮中,將備好的舞衣等物交給了她。
桐月汐在宮中沒有落腳處,便和清衣、程華擠在了一間屋子,和衣而睡等天明。
翌日,三人起了個大早,又和眾舞姬磨合了一番,便收拾妥當,等著慶典的開始。
等日落西沉,禮花盡放,慶典便正是開始。
在禦花園中,所有的景致都被勾勒出最美的樣子,相攜走出的帝後引得眾臣叩拜。
一番唱和之後,夜宴開場,觥籌交錯,絲竹交響。
舞姬翩翩而入,桐月汐和清衣帶著麵紗,又在她們的包圍之中,因為在入場時並未顯得多麼出挑。
當其餘舞姬旋轉著離開,清衣和桐月汐這才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一身淡粉色舞衣的桐月汐與一身鵝黃色舞衣的清衣忽的踏出一步翩翩而舞。
因為長公主的叮囑,桐月汐一直表現平平,不願有如何突出之處。
清衣隻當這是她的最後一舞,極其絢爛,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舉著酒觴的蕭文宣不過眯了下眼睛,掃向了長公主,隨後將酒飲盡。
蕭雨薇則打量著桐月汐和清衣,猜想著這兩人之中那一人才是傳聞中與傅墨雲感情深厚的女子。
樂曲將到終結,眾舞姬又翩翩圍攏,桐月汐一步踏到了清衣之前,與其他舞姬一同踩著最後的樂聲彎下腰去,清衣瞬間呈眾星拱月之狀。
皇上見慣了各種舞蹈,對於這些並未如何上心,隻是因為桐月汐和清衣,這才留意了一下,不過見桐月汐明顯地隱藏自己的舞技,兩人又刻意蒙著麵,頓時表現得興致缺缺。
如同與長公主約定好的一般,清衣和桐月汐快速行了禮,清衣也取下了麵紗。
略顯稚嫩的臉龐卻如玉般晶瑩剔透,與後宮中或嫵媚或端莊的女子不同,一瞬間撞進了皇上的眼中。
長公主款款起身,走到清衣身邊向皇上行了禮,“父皇,如今盛世安康。您也多年未曾納秀女,因此女兒便鬥膽獻上美人。”
皇上頓時臉色大好,撫掌大笑,“好!這份壽禮當真是別出心裁!”
雖然龍心大悅,可是皇後的表情就明顯有些沉了下去,見宮人將清衣帶下去之後,指甲都要扣進掌心之中。
之後舞樂繼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眼看選定的時辰快到,蕭文宣派人假意到皇上那處說自己醉酒出去歇歇。而桐月汐則被蕭文宣身邊的宮人帶到了樂師所在之地,端坐於帷幕之後。
夕陽的光暈撒在了特意搭起來的宴席之處,恢宏而空曠。
“雪月姑娘,古箏已替您取來了。”樂官遞來從二皇子所在的宮殿中特意取來的古箏,放到月汐麵前。
“辛苦了。”桐月汐淺笑著點了下頭,輕輕得撫摸著琴弦。
那日和蕭文宣商量完畢之後,自己便將古琴細細地打理了一番,調整音準,卻是意外發現無法出聲,這才發現在納音之處被塞滿了布條。
取出布條之後,是倉皇寫下的字跡。
上麵大致表達了若是桐家若還有活下來的血脈,便能逃多遠逃多遠……
桐月汐搖著頭打算將它點燃,可放在燭火之下一看卻是別有洞天。
布條上竟然是許多排兵布陣之法,頓時讓桐月汐沒了燒去的念頭。
且不論這排兵布陣之法,更是父親留下來最後的墨寶,若是毀去便什麼也沒有了啊……
桐月汐摸著琴弦遲遲未動,而樂師看著方才的樂聲已經停下,急忙提醒:“雪月姑娘,時辰差不多了。”
桐月汐微微一愣,對著樂官喊著歉意點了下頭,“多謝提醒。”
語畢,桐月汐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指放於琴弦之上。
流暢的旋律自指尖傾瀉而出,鬆鶴翩然起飛的景色隨著琴聲而緩緩展開。
“琴聲雖美,為何卻帶著一絲清幽?”太子一邊陶醉於琴聲之中,一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而還未等他聽出個所以然,這琴聲竟是漸漸輕了下去,就在眾人急躁著想要找那樂官算賬。
簫聲又從禦花園中緊接著剛才的旋律響起。
月夜之下,著著月白色長衫的蕭文宣緩緩走近,對著皇上行了禮。
皇上屏住了呼吸,極為意外一向對自己極為冷淡的蕭文宣會親自吹奏樂曲。
琴聲在下一個段落加入與簫合奏,相互交融,配合,讓鬆鶴延年一曲更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