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之恒顧不得解釋,立刻一頭紮了進去。
“項公子,可是雪月出了什麼問題?”迎麵走來的鵑姐對著項之恒福了福身子,本想壓下情緒,卻還是難掩臉上的驚慌。
項之恒敏銳地發現了不對,正打算一探究竟,一隊衙役就轟然而至,驚擾到了整個教坊司的姑娘。
鵑姐顧不得和項之恒詳談,當即迎了上去。
趁著鵑姐與衙役相商,項之恒擠進了人群之中往屋內張望。
床上的斷臂一下子就闖進了他的眼中,而被掀起的床單下似乎另含乾坤,隻是礙於其他人得到阻礙而看不真切。
很快衙役就驅逐了姑娘們,將項之恒也推了出去。
屋內的景象因著光線不足也說不上可怖,頂多就是斷臂有些滲人。
可是當衙役打著燈籠往床底一探,頓時胃中便是翻江倒海。
死去的男子驚恐地睜大著眼睛,五髒六肺被人毫不客氣地掏出,弄得一塌糊塗。
但是整個床下卻沒有一滴鮮血,幹枯的身子和四濺的內髒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要不是冬季天氣寒冷,恐怕這蚊蟲都該要往這聚攏了去。
“等一下……這手臂……好似不是他的!”其中一個小衙役顫顫悠悠地開了口,抬頭望著總衙役。
“去六扇門,待傅大人來了,便請他過來。”總衙役搖了搖頭,留下人手之後拍拍手走人。
“您這是不管了?”項之恒逮著機會便開了口。
“這般凶案,我們若是破得了才當真是奇怪了。”總衙役嘟囔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項之恒怒視他的背影,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等著傅墨雲下朝了過來。
而另一廂的司陽和桐月汐便是趁著沒人注意他們大眼瞪小眼地望著。
進去?那就是不要小命。
不進去?那不是等著讓人拆穿?
“司陽。你去看向莫如雪,怎麼暈到現在還沒醒。”壓抑有鵑姐應付,所以楚越便安頓好了莫如雪再打算來看看桐月汐。
還以為兩人都在屋中,便自顧自地推開了門,完全無視了蹲在一旁屋簷下的兩顆腦袋。
“要不要提醒他?”司陽嘀咕了一下,看向桐月汐。
“你去吧。”桐月汐四下張望了一下,隨意地尋了個地兒就躺了下來,“屆時就說你將我搬出來的。”
司陽會意,咻地就竄了出來,將楚越拉著往外跑。
“怎麼了這是?雪月人呢?”楚越不耐煩地拍開司陽,而此時有什麼東西迎麵飛過來,楚越下意識地就揮了下手。
“不要!”司陽開口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楚越的手與那毒蝶來了個親密接觸。
瞥到蝴蝶的顏色不太正常,楚越趕緊將手伸到一旁的荷花池中洗淨,結果不消片刻,整個手掌都腫了起來,而且還隱隱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楚越二話不說封鎖了自己的穴道,怒視司陽等著他來解釋。
“我正在為雪月診治,這時候有個鵝黃色衣服的女子過來喚鵑姐,鵑姐一走就扔了一袋東西進來,就包括這隻毒蝶。”司陽當即開口,還沒等解釋清楚,就看見毒蝶竟然往桐月汐方才所在之地飛了過去,當即一驚,脫下外衣就去抓蝴蝶。
蝴蝶雖小,卻勝在靈活,而司陽也不是捉蝶的好手,怎麼撲也撲不準,反倒讓楚越嘲笑了一番,親自提手上陣。
失去了右手的協助,楚越的動作也難免受限,不過還是捉住了那蝴蝶,避免了更多人受傷。
看著衣服上的毒蝶屍體,楚越暗了眼眸。
他雖然很想否認教坊司中已經不安全,但是事實卻是在告訴他,教坊司似乎卷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件之中,不管是姑娘們還是恩客們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人。
“不出意外,應當是試毒。”項之恒不知從什麼時候也從主樓踱了出來,對著蝴蝶的屍體出神。
“試毒?”楚越轉過身,將那外衣丟給了司陽。
項之恒點了點頭,皺著眉推測,“方才床下那人的死法,不出意外便是因牽機藥所致。而那些四濺的五髒六肺和手臂又應當屬於另外一個人……一定要先找出那個受害者才是。”
楚越點了點頭,難得沒有話中帶刺,“我這就去召集教坊司中所有的人,看看是否是我們坊中的人。”
項之恒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背起桐月汐,也往主樓裏走去。
京城中中毒而死之人近日節節攀升,而死狀各異,其中一定暗藏乾坤,可就是這試毒之人又是靠什麼來決定試毒的對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