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雲抿了下嘴,老夫人似乎從來沒有提到過這回事,怎得又變成看著長大呢?
“有些事,你有所不知。還是不知道的好。”老夫人對著傅墨雲搖了搖頭,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是讓它過去吧。
傅墨雲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取了本兵書幽幽地看著,陪著老夫人等著傅墨淵。
又過了小半柱香,傅墨淵便活蹦亂跳地從府門口跳了進來,甜甜地喚了聲奶奶,就黏上了正在看書的傅墨雲。
“教坊司那地方,好玩嗎?”老夫人瞪了傅墨雲一眼,拉著傅墨淵到了一邊。
傅墨淵歪了下頭,一副很難決定的樣子,“奶奶。教坊司不好玩。可是雪月姐姐好玩。”
“雪月姐姐?那裏麵的姑娘誰擔得起我家孫子喊姐姐?”老夫人頓時氣得敲了好幾下拐杖。
“哥哥,奶奶生氣了。你說好要幫我的!”傅墨淵見老夫人生氣,頓時刺溜一下跑到了傅墨雲身後,不堪其擾的傅墨雲隻得抬起了頭。
“奶奶,就是那個你說的,看著長大的丫頭。”傅墨雲像提小雞一般把傅墨淵提到老夫人麵前,又坐回去看書。
“那也不行!下次不許喊姐姐!”老夫人怒火稍稍收斂了些,卻還是不滿意,“聽見了沒!”
“聽見了,聽見了。”傅墨淵抿著嘴,一副要哭的模樣,讓老夫人看了又心疼了去。
老夫人揉了揉他的腦袋,又去囑咐傅墨雲,“墨雲啊,你歲數大,做事又穩重,奶奶最放得下心的就是你,以後去教坊司,還是別帶上淵兒了吧。”
“奶奶,我是太子的伴讀,不是二皇子的伴讀。如果這般下去,我可是尷尬!”雖然知道老夫人也是護孫心切,可是一味護著,傅墨淵不可能長大。
“哎。罷了罷了。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吧。你們去歇著吧。”老夫人搖了搖頭,推了推傅墨淵。
“哥哥,我們走吧。”傅墨淵乖巧地跑到傅墨雲身邊,拉著他往裏屋走。
似乎察覺到傅墨淵乖巧得似有陰謀,傅墨雲幹脆走得慢了些,看他有什麼事要說。
果不其然,剛走到回廊,傅墨淵就開始一聲聲甜甜地喊著哥,一副你不依我,我就一直喊的樣子。
“說吧,又是什麼事。”傅墨雲停了腳步,歎了口氣之後,寵溺地彎下了腰。
傅墨淵看傅墨雲妥協,頓時樂成了花,“雪月姐姐今日彈琴的時候琴弦斷了,可是屋子裏沒有換的琴弦,我可不可以買一個給她送去?”
“奶奶不是說了讓你不準喊她雪月姐姐,你怎麼還喊?而且奶奶也不願你去教坊司,怎的還想去?”傅墨雲的眉頭蹙到了一起,他似乎錯估了桐月汐的這個人,竟然一會兒就把傅墨淵勾到了手?
“教坊司其他人不好,可是就雪月姐姐好!”在傅墨淵的腦子裏,世間隻有單純的兩種人,對他好和對他不好的人。而對他好的人,他便願意加倍對那個人好。桐月汐今日護他,給他彈琴,陪他說話就是好的。
“她都和你說了什麼!”傅墨雲見傅墨淵這般維護桐月汐,不由有些惱意,更多的卻是自責,語氣也不由嚴肅了起來。
傅墨淵見傅墨雲似乎很不喜歡桐月汐,頓時嘴巴就撅了起來,“雪月姐姐陪我說著好多你們不陪我說的趣事呢!我才不告訴你!省得到時候有了弟弟,你們就拿這個去哄他們,卻不來陪我!”
如此說著,傅墨淵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裏,把門摔得震天響。
傅墨雲怒極反笑,當真有些覺著自己似乎是自食苦果了,借著夜風平伏了下情緒,這才回了自己屋中打算將方才為勸二皇子回宮而落下的事給做了。
結果,滿腦子都是傅墨淵不高興的樣子,正事卻是一件也沒做,頓時更是不悅。
而解鈴還需係鈴人,看樣子不找桐月汐好好談一下是不行了。
下定了決心,傅墨雲匆匆沐浴了一下便和衣而睡,翌日清晨便拉住了傅墨淵,說自己去給他買琴弦,還替他送去。
傅墨淵是個氣得快,消得也快,覺得是自己英明神武的大哥給雪月姐姐送去,必須長臉。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
得逞的傅墨雲下了朝,又買了琴弦便往教坊司那走去,走到一半,卻又看著手中的琴弦出了神。
我是找她算賬的……為何還真的給她買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