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謙虛點?”陸婧婉斥道:“你要點臉行不行?”
寒棠將手一攤:“我說的是事實,事實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溫瀾走過來,對涼時道:“慢慢來吧,我剛開始學,放火球的時候會冒黑煙。”
“真的嗎?”涼時不相信:“瀾哥哥看上去不像那麼不機靈的孩子啊?”
“噗!”陸婧婉忽然笑出聲,“他小時候……你可不知道,我們幾個小時候,除了寒棠那個蠢貨就屬溫瀾最笨了,當然,他也不是每次都放不出火球來,隻是有時候能放出來,有時候就失靈。”
“我那是怕你放不出火球來沒麵子,所以陪著你一起。”
“說的跟真的似的。”陸婧婉指著溫瀾對涼時笑道:“我才不信他,笨還不承認。”
“是我讓著你,你到現在都覺不出來。”溫瀾也不急,微笑著回她。
陸婧婉怔怔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涼時,隨手一揮:“切!”
……
晚上八點,夜色璀璨。
翡翠捧著一把花走進一家私立醫院的大門。
銀心從南極回來之後,本來是在家裏修養的,可是洛裳見她萎靡不振鬱鬱寡歡,怕她心理上落下陰影,便將她送到這家醫院來接受係統的心理治療。
銀心此時穿著條紋的病號服,站在護理站的吧台前,正在和一名帥哥醫生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肖申克的救贖?”銀心聳聳肩膀,搖搖頭:“我沒看過,我比較喜歡看變形金剛,鋼鐵俠和蜘蛛俠什麼的。”
“我也喜歡看鋼鐵俠,我比較崇拜他……”
“銀心。”翡翠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從銀心的身後叫了她一聲。
銀心猛地回過頭來,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
帥哥醫生見她反應異常,問道:“是你的朋友嗎?”
銀心回過頭來,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翡翠跟著銀心穿過醫院的走廊,來到醫院後麵的花園裏。
入夏時分,繁花正盛,銀心用手捏著一隻花藤:“那個叫涼時的小姑娘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都拚了命地去救她?”
翡翠愣了一下,沒想到銀心會問這個問題。
銀心見他不說話,轉回頭看著遠處的燈光:“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是隨便問問……我姐姐說她不是一隻簡單的花妖,我姐姐說看不出來她是什麼,我以前想知道,現在也無所謂了。”
“銀心,對不起。”翡翠將那束花遞過去。
銀心搖搖頭,沒有接過去,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藤蔓,喃喃道:“我家大姐是大媽生的,她比我和二姐都大很多,每天隻想著做生意的事情,很少理會我們,我和二姐……我們兩個是一個娘,我們很親近,穿一樣的裙子,吃一樣的水果,一起練法術,一起闖禍……”
翡翠默默地聽著。
“後來,我以為她死了,我哭了好多年。”
“銀心……”翡翠歎了口氣:“我知道我給你造成的傷害不是一束花就能解決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也知道我的為人,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而且,那天我……我想過了,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必定為你……守到我灰飛煙滅的那一天。”
銀心回頭看著他,眼睛裏水光盈盈,她怔怔地看著他,“翡翠,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翡翠看著銀心,無言地對視片刻之後,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花園裏的地燈照耀著鮮花嫩草,夏夜的風徐徐吹送著水露浥氣,淡淡花香,寂寂人心。
……
涼時穿著方璿的那件休閑過膝大T恤,頭上戴著棒球帽,臉上戴著大墨鏡,抱著一束洛麗瑪絲白玫瑰安靜地走在醫院的走廊裏。
“你好,”她走到心理治療科病區的護理站,問一個護士:“請問封怡住在哪個房間?”
“向前走到頭,右拐最後一間。”
“謝謝。”
洛麗瑪絲玫瑰的花語,是對死者的懷念。
一層一層,一瓣一瓣,純潔的白色花朵像逝去的少女的靈魂。
涼時希望方璿去的地方,潔白無瑕。
封怡正半躺在床上看書,門被無聲地推開,她抬起頭,看見一個少女站在門口,逆著走廊裏的光線,她看不清來人的麵貌。
“是誰?”
涼時不說話,走進門,反手將門關上,站在門邊,慢慢將手中的洛麗瑪絲遞向封怡。
“你……你……你是……”
封怡渾身顫抖起來,她手中的書落在地上,她像是被施了什麼咒語,雖然處於極度恐懼中卻無法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