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涼時歎了口氣,又啃了一口難吃的蘿卜:“我這個一百歲生日過得啊……我就是活一萬年我都忘不了我這個生日!”
“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先找路出了這個地下城,以後再找他們算賬!”
“帳肯定是要清算,可是他……”
“一個都不能放過!”蘿卜仔的聲音雖然很輕很細,但是語氣卻很堅定。
“可是,是他放我走的。”
“竟然是他放走你?”
“但是他說,會帶人來追我,如果我逃不掉,就必須死。”
“為什麼?”
“我猜,因為他父親,是魔君吧……”
“……如果你吃飽了,我們趕緊上路。”
“好吧。”
涼時緊緊地拉著蘿卜仔的手:“但是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長得好不好看?”
“……我的樣貌……清爽宜人。”
“噗!”涼時低聲嘲笑:“清爽宜人?”
“哼!”
蘿卜仔一把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向未知的黑暗中走去:“等咱們找到路出了地下城,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美少年!”
“你省省……”
黑暗的地下城隧道中忽然亮起了綠色的光芒,那光芒比以前的都要明亮,映照的周圍五六米的範圍的環境都十分清晰。
綠色光芒籠罩著五個人,其中四個穿著黑色帶帽長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鬼臉的麵具,另外一人站在四人的中間位置,麵向涼時和蘿卜仔,這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臉色在綠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憔悴和憂傷,他筆直地站著,安靜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輕輕地說道:“嬅兒,你跟我回去,我會護你周全,你聽話,相信我!”
……
一片黑暗,沉寂,靜默,令人窒息。
……
白水晶套房內,涼時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緊緊皺著眉頭,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她的身體有些僵直,雙手在身體兩側緊緊握成拳頭。
“蘿卜仔,你走……你走!”
涼時躺在床上喊著夢話,站在床旁的海奴不知所措地看著,眼見她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海奴拔腿就往外跑,卻在門口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司先生,您來得正好。”
海奴一見來人,竟是麵露喜色:“快來幫著看看,這小貴人是怎麼了?”
“我就是來看她的。”
司顏隨著海奴向房間內走去:“剛才陛下派人去找我,說是有個小姑娘昏倒了,讓我來瞧瞧。”
“剛才這個小姑娘睡得挺好的,後來像是做噩夢了,嘴裏喃喃自語著,我起先沒有太在意,過了沒一會兒,就看她越來越難受,現在看著臉都沒血色了……”
兩人穿過珍珠串成的簾子,進了內室,走到涼時躺著的床邊上,海奴繼續說道:“你看她這樣子……”
剛說到這裏,海奴發現司顏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連身體都似乎在微微的顫抖。
“司,司顔先生?您怎麼了?您沒事吧?”
司顔向前跨了一步,一步就邁到了床邊,他快速地,緊緊地握住了涼時的手,另一隻手撫在她的額頭上,謹慎地,溫柔地,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她的額頭。
“是病得很嚴重嗎?”
海奴站在後麵,從沒有見過司顔先生這般緊張。
“你先出去,這裏有我就行。”司顔頭也不回地吩咐,注意力似乎是全部集中在涼時身上。
海奴應諾退了下去。
司顔聽到後麵珍珠簾子嘩啦啦響起的聲音,便像是支撐不住似的,一下坐在了床邊上,一隻手緊緊地握著涼時的手,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不要怕……別怕……”
司顔低下頭,不知從哪裏取出來一片東西,圓圓的,白色的薄片狀的東西,輕輕放進了涼時的嘴裏,然後他附在涼時的耳邊:“不怕,我在你身邊了……不怕……不怕……”
躁動不安的女孩漸漸平靜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逐漸深沉。
司顔緩緩直起身體,一滴淚水從他臉上滑落,他抬手去接,卻是沒有接住,落到了涼時的臉上。
……
寒棠家,白清跪在自己臥室的床邊,趴在床頭桌上,手裏捧著那隻玻璃碗,碗裏染滿了血跡,血跡有深有淺,碗邊的一些已經幹得變成了黑色,碗裏麵的東西上卻依舊鮮紅。
陸婧婉懷疑一隻耳釘作用不大,從涼時家裏的枕頭上和洗漱間的地上找來了她的頭發,剪碎了放進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