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超這麼一說,汪直突然問道,“張超,你有兒有女,還有兩房妻子,為什麼要做這等勾當?”
張超聽這麼一問,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要解決大明的問題,就必須搶劫周邊的藩屬,用他們的錢財血肉喂飽大明的豪強,用他們的土地安撫大明的流民,舍此,並無他法。”
“真是為國不顧自身安危得失,張子卓,咱家真不知道如何說你才好。隻是此等國策更迭,就算你是當今天子也未必做到,你也太好高騖遠了。”
張超聽汪直這麼一說,嗬嗬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我確實做不到,但是劉公公不一定做不到。”
聽張超這麼一說,劉瑾心中猛的一陣激動,張超竟然說咱家有秉國的希望,這怎麼可能?
“本朝體製,首重司禮監,若是公公有朝一日,能夠掌印司禮監,就有希望為大明革除舊弊,行此變革。”
聽張超這番鼓動,劉瑾心中頓時激情澎湃,“若是有朝一日,咱家有那麼一天,一定與子卓攜手,行此大業。”
張超躬身施禮,“到那時,下官自當效命,萬死不辭。”
劉瑾聽完哈哈大笑,伸出了手,張超也接著笑了起來,與劉瑾握在一起。
汪直冷眼旁觀兩人的表演,突然問道,“張超,你就這麼大公無私,沒有一點私心嗎?”
“汪公,不瞞您說,我也愛錢呀,別的不說,這東番島隻要開拓下來,我最起碼有幾十萬畝良田,到時候這些都會交給春華腹中的孩兒。要是在內地,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家產?”
劉瑾聽完,莫名了鬆了一口氣,也許貪婪的人更容易把握吧。而汪直則是指著張超,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突然間一揮袖子,走出門外,遙望著遠處的群山。
煙雨朦朧中,汪直突然覺得心胸舒坦了不少。雖然不到四十歲,可是他的心已經老了,確實老了,算了,隨他去吧。至於大明,他已經做得夠多了,也該為子女籌劃一番了。
很快,劉瑾就興高采烈的飛馳而去,張超則慢慢來到汪直的身邊,汪直指著劉瑾的背影,“是為王前驅,還是唆人作惡? ”
張超搖了搖頭,“都不是,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禽獸如此,人類又何嚐不是如此?若是劉瑾能夠權傾天下,到時候助我一臂之力,我當然也會投桃報李。若是他打錯了主意,胡作非為,被人反噬,我自然也會踹上一腳。路是自己走的,隻能靠自己,自助者,天助之。”
汪直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算是真正看懂了天下萬物的本質。隻是你所謀甚大,風險也大,也許哪一天你會被千刀萬剮,你可要想好了,不要拖累了春華母子。”
“有蕩倭營的千軍萬馬,有出海的船隊,最起碼我也有一搏之力,到時候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於忠肅的下場,送走她們母子還是辦得到的。”
汪直搖了搖頭,歎息了兩聲,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突然他唱起了那一首西江月,“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幾度夕陽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