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家夥連續不斷的,仿佛從天而降似的重擊下,刑天被逼得隻能以雙臂交叉的姿勢防禦,無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了流沙的束縛,身子的每一個角落就好像被無數把蟹鉗給牢牢鉗住了似的,動彈不得。終於在那家夥下一次從頭頂正上方落下時,伴隨著漩渦般翻滾的激流;與仿佛將地麵撕碎般的巨響,刑天的整個身子完全沒入了流沙之中......
隱約的,聽到得意的咆哮,如群蛇狂舞般的觸手輕輕一揮,便把周遭岩石擊得粉碎!那像是花瓣一樣,輕輕綻開的地方,似蛇一般閃閃發光的,是那猶如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它正沉浸在幹掉刑天的喜悅之中,發出像是吟唱樂曲一樣的聲音......那聽起來,像是笑聲,隻是,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有無數隻螻蟻,在往身體裏鑽似的!
“真是狼狽啊......”刑天在沙堆裏感歎道,帶著苦悶的表情。他板著臉,一雙像是雲彩班的眉毛也擰成了八字,“千裏眼”的副作用讓他不能使出全力,即使是現在,那紊亂的呼吸,與仿佛擂鼓似的心跳仍然攪得他渾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一樣疼。左眼看東西,也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似的,看到的景物不僅重疊在一塊兒,而且,還不停的像是雲朵一樣飄來飄去。
“沒想到,那家夥有把自己透明化,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能力,這樣一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掌握它的具體位置了......”不管怎麼說,他這一招都很聰明,“啊!真是的,到底是哪個家夥告訴我說‘魔獸’都是些笨蛋的,弄得我現在這麼辛苦......”說著,刑天早在心裏對血煞不由分說抱怨了一通。
“嗯?我有對你說過這回事兒嗎?”他話音剛落,隻見血煞用裝傻似的口氣,以及那看上去既無辜又一本正經似的表情問道。“你說過啊,你絕對說過!!”“啊......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過了好久,才見像是若無其事地接上這麼一句。頓時,吧刑天氣得像個猩猩似的捶胸頓足,朝著他唾沫橫飛似的怒吼道:“你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吵死了你,後來呢?”對於他若無其事的把話題進行下去的,那種冷冰冰的口吻,刑天刹那間氣得直接想朝血煞的後腦勺來一記重拳,不過想了想,還是拚命壓住火氣,說了下去——這裏的沙子的溫度就像個火爐似的,隻不過一會兒,刑天就已經汗如雨下,簡直熱得快要把人給蒸熟了。
“這麼下去可不行......得想個辦法出去......”雖說如此,上麵肯定是行不通的,往下走的話說不準會更糟。那麼,就試試看兩側行得通嗎......?打定主意的他用好不容易從仿佛火坑一般滾燙的沙堆裏竭盡全力掙脫出來的兩隻手,試著捅了捅兩側那仿佛城牆一樣的沙礫。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身體兩側的沙子要比其他地方鬆軟一些。大概,是因為海流不斷地衝刷的緣故吧?總之這下總算可以不用坐以待斃了。
雖說挖洞刨土實在是有點兒不符合自己的作風,而且十分的不雅,不過,事到如今,也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想到這裏,刑天將靈力集中到指尖上,隨後刹那間猛地朝沙礫的中心刺去,眨眼間,如預料的一樣,他聽見了一陣輕微的碎裂聲,緊接著,有一縷涼簌簌的感覺緊緊纏繞在了手指上。“行得通!”
隻見他興奮地,差點兒叫出聲來,之後,刑天不敢怠慢,兩手輪流刨著那厚得與牆壁沒什麼兩樣的沙土,他的樣子,遠遠看去就像是隻倉鼠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大將軍竟然淪落到學老鼠打洞......真是......哈哈哈哈!”隻見婉兒笑得耳朵根都紅了,直捂著肚子想要忍住,她知道這很失禮,但最後還是忍不住。
“喂!別笑啊,我也不想這樣的!”刑天帶著有氣無力似的口吻,一臉頹廢似的說道。看起來很受打擊。“抱歉抱歉,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真的,隻不過把你的形象和倉鼠不小心想一塊兒了......”說著,婉兒費了很大勁兒,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句。“什麼叫‘一不小心’啊?!”
刑天氣急敗壞地回了他一句,那表情,看起來就仿佛全世界都灰暗了一樣。“別耍寶了,繼續說。”血煞帶著點兒不耐煩的口吻說道。“你還真是事不關己呢!我說了那麼多,歸根結底是你家的寵物跑出來,才會害得我這麼辛苦啊,你不覺得你應該負責嗎?”
“負責?你要我這麼負責?”他的這句話,差點兒讓刑天一頭栽倒在地,“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至少該對你的摯友道個歉吧?”說實話,對他這種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一副冷淡的口吻,刑天真的有些討厭。“......”話音剛落,血煞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眨眼間轉過頭來,緊盯著他——“幹......你幹什麼......?!”
刑天額頭細汗直流的問道。因為血煞一直以來不怎麼流露感情,被他用這麼嚴肅認真的目光盯著還是第一次,刹那間,他心裏七上八下的,真的很害怕那家夥會做出什麼讓自己留下陰影的事兒來。不如說,僅僅是盯著他的眼睛,就已經讓人感覺如坐針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