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裏一瞬間寂靜了下來,似乎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大家都對剛剛說話的那個男人投去了相當不爽又有些畏懼的表情。“你們再吵下去,就算有再多的時間也不夠用,薇爾丹蒂、美狄亞,私怨請在私底下解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顯得咄咄逼人,氣魄十足,仿佛無形中,就把那兩人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切!沒勁,我明白了,冥王閣下。”美狄亞極不情願地咂了咂嘴,以一個非常優雅的姿勢做回座位上,順帶那餘怒未消的視線惡狠狠地瞪了唯與埃蕾貝爾一眼,目光又似乎在埃蕾貝爾那對尖尖的耳朵上稍作停留,便輕哼了一聲轉開了目光。
“真是的,為什麼每次幹勁十足的時候,總被人打斷......”說著,用仿佛像是完全泄氣了的氣球似的,半身趴在了桌上,視線向血煞這邊看來,露出嫵媚的微笑拋了個媚眼,那好像是在說:“下次再找你玩啦。”不過到了血煞這兒可完全就是另一個層次的理解了,隻見他整個人像是遭到晴天霹靂一樣,完全僵在了原地,雙眼裏,已經仿佛隻剩下薇爾丹蒂那個能把人融化的嬌俏笑容了。
“所以我才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話音剛落,隻見唯對著血煞的小腹,不由分說就是猛地一記肋擊,頓時疼得他不由得整個身子向後弓起,發出了怪異的悲鳴,嘴裏刹那間溢滿了胃液與膽汁的混合物。“很疼啊,至少為別人的身體想想好不好!?”
“哼!”唯毫不理會他滿腹委屈的抗議,雙臂交抱,背過臉去。於是他把視線轉向了另一邊的埃蕾貝爾,不料不管哪一邊此時都沒有表現出安慰或者同情的意思,反而就像是一個鼻孔出氣似的,連表情都一模一樣。“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那麼要好了?!”
隻見血煞一邊雙手抱頭,一個勁兒的拽著頭發;一邊抱怨道。“對不起,唯獨這次,我與唯意見一致......”埃蕾貝爾用像是完全,又像是故意不顧氣氛的口吻說道。“那句對不起我怎麼覺得是多餘的,貝爾?”不料他話音剛落,埃蕾貝爾立刻解釋道:“因為你看起來好像很受傷,所以我臨時加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她忽然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與唯中間的血煞忽然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因此,剩下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裏。隻見埃蕾貝爾圍著自己前前後後找了一圈,這才發現血煞在地上躺成了大字型。而且不知怎的,麵如死灰,帶著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的目光看著埃蕾貝爾。
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在半空中不期而遇了,不過稍有不同的是,一邊是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目光,而另一邊則是一副仿佛被飼主丟棄了的小狗的眼神。“好......好過分啊,貝爾......”好吧,血煞看上去相當受打擊,就差沒有嚎啕大哭了。他仿佛覺得,比起唯的拳打腳踢,埃蕾貝爾有時說出的話,毫無疑問帶有一擊必殺似的威力。
綜上所述,他倒是寧願被打一頓比較好。於是,在又經過了一場漫長的討論後,最後,血煞他們被安排在了最為靠裏的席位,說是最靠裏,其實也就是最末的席位,一般是不會有人願意坐在這裏的。可這樣,也總比帶上手銬腳鐐,或者其他刑具要好多了。
之所以允許他們入座,理由也很簡單——雖說是俘虜,但也不能踐踏其自尊。“嘖,這是哪門子的款待方式啊。”唯不甘心的用腳像是釣魚一樣勾出了椅子,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我覺得這樣的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哦,而且你看,還有這麼舒服的夜風與夜色。”
埃蕾貝爾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因為正巧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從敞開的窗口跑進來的微風,還是給身體帶來了一絲清涼的感覺,不知不覺,三人都開始享受起這份獨特的寧靜。話雖如此,這充其量也隻不過是苦中作樂而已。這時,緊貼著唯身邊坐著的一位仿佛有著鋼鐵一般質感皮膚的彪形大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速度之快,把身旁的唯嚇得麵色鐵青;動作之大,當場帶翻了椅子。剛才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發的兩個人當中,他便是其中之一。隻見他幾乎蓬頭散發,頭發就好像隨意生長一樣亂蓬蓬地蓋在頭上,看上去也沒有被打理過的樣子。而且,上半身幾乎一絲不掛,露出健碩、結實的一身肌肉。
別的不說,僅僅是一條手臂,就相當於唯整個人了。——“太誇張了吧......”埃蕾貝爾望著那一身像是鐵塊、岩石一樣的肌肉,目瞪口呆地說出感想。不僅如此,這家夥的個子,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即便把血煞、唯,還有埃蕾貝爾像是疊積木一樣壘起來,也就剛剛到他的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