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埃蕾貝爾,你對我到底是什麼印象啊?”留著黑色刺蝟頭的男子,放下了碗筷,麵朝著有著一頭漂亮的銀色長直發的女兒,一本正經似的問道。
雖然,不知道他那一副頗受打擊的表情是什麼造成的。“嗯......什麼印象嗎?”隻見她低著頭,將食指不經意的移到唇邊,陷入了不算很長,但卻相當糾結的苦思冥想中。
“......這算是很難回答的問題嗎?還是說我在這丫頭心中的地位竟然淪落的如此不堪?!”這邊埃蕾貝爾都還沒有回答,有人卻已經像個猴子似的坐立不安起來。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但是現在這種想要半途回旋的感覺還真是糟透了。無論如何,回旋鏢都已經扔出去了,總會飛回來的。“到底是怎麼樣啊......?”臉上的表情,隨著女兒的默不作聲,而變得越來越扭曲,實際上他現在已經後悔的淚流滿麵了。
“啊!也許是,不知收斂,每次都要和我搶食的......毫無自尊的家夥?”話音剛落,就仿佛聽見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似的聲音,隻見男子的頭,深深的,像是石頭一樣砸在了柔軟又光滑的草席上——“原來如此......”緊接著便聽見一陣仿佛病入膏肓似的,有氣無力的嘀咕聲。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嗎?是嗎!這種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對麵的兩位老人情不自禁似的朗聲大笑。真的,這種聽上去有些過分,卻又不失公允的評價真的妙極了。——回旋鏢真的飛回來了,隻不過降落地點有些偏移就是。
“喂!我可是你爹哎!”“我知道。”埃蕾貝爾麵無表情似的淡淡回了一句,接著像個轉杯似的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再次吃起了碗裏還剩下一小半的飯——啊......頓時感覺今天最冷的一陣風吹過。
男子被漂亮的晾在一邊了,“好了好了,你也別哭喪著臉了,被女兒說成天底下最差勁的父親,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失格嗎?”“怎麼連你們都這麼說啊,真是的,我不至於是最差勁的吧?”對著兩位一邊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卻又嚴肅的指摘出自己缺點的老人,男子鬧別扭似的抱怨道。
的確,他因為常年在外經商,所以常常一年才回來一次,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在接近年關的時候。而且最近一次回來順便還帶回了妻子和孩子——也就是埃蕾貝爾和一位名叫阿爾莎維娜的女性。當然她和埃蕾貝爾一樣,都有著一頭仿佛落雪一般的銀發,而且個子高挑,當然身材也很好。
起初,兩位老人是怎麼也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擅自離家出走,不說一聲也就算了;最後甚至連終身大事都擅自決定,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又是何等的不孝啊。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對身為兒媳的阿爾莎維娜諸多不滿,橫加挑剔,簡單地說,也就是無理取鬧。
不過即便如此,阿爾莎維娜也沒有抱怨過哪怕一句,更沒有大吵大鬧,對於那些無論怎麼看都是無理取鬧的責難,她都毫無怨言的照單全收,而且時時刻刻表現的既謙恭又優雅,同時如果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也會據理力爭。
因此不過幾天功夫,兩人就對阿爾莎維娜大為改觀,再加上一個可愛得不禁能讓人流口水的埃蕾貝爾,更不用說,當然被當作掌上明珠捧著——硬要說的話,就是童話書裏常常提到的高貴無比的公主一般。話雖如此,但埃蕾貝爾並沒有養成恃寵而驕的性子,反而與母親一樣,處事謹慎;對人謙恭。
於是很快的,母女倆在家裏的地位都到了幾乎喧賓奪主的地步——當然是指好的一麵。到此為止都是其樂融融,偶爾會發生些小插曲的平靜的日常生活。並且,埃蕾貝爾也衷心希望,這樣平靜的;與世無爭的,無憂無慮的日子能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當一個人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幸福中,享受每天那雖然毫無差別,但卻快快樂樂的日子時,總會引起別人的妒忌。
畢竟這世上的有些人,是為了破壞他人的幸福而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聽到異樣的敲門聲,並且看到阿爾莎維娜倒在門前血泊中的那一刻,畫上了休止符。“抱歉......回來晚了......”等回過神來時,世界已經被灑上了鮮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