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雖然全身幾乎筋斷骨折,疼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但她還是清清楚楚判斷出了仇敵的聲音,擠出肺部滿溢著血腥味的空氣,她平靜的回應道:“絕......絕影,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聲音裏幾乎辨不出憤怒,而是不可思議的平靜,或者應該說,這種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平靜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憤怒?“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是我不會讓你過去!”碧蓮說得斬釘截鐵!“嗯......女人......也許你會感到奇怪,但是,我此次的目標並不是你。”
絕影以同樣平靜的口吻回答道,對他來說,血煞才是他這次的目標,他要正麵打敗那個男人,以此來證明自己才是魔界最合適的領導者,而且,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想深入了解那個男人。所以才一路跟蹤,準備奇襲。但不巧的是,半路被一些膽大包天的家夥給阻撓了。讓他感到狂喜的是,這些人似乎與自己是“利害關係一致的夥伴”盡管目的不同,但至少目前他們是自己這一邊的,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愉快的事了。
當然,打敗血煞隻是自己的目的之一,絕影真正想獲得的是“愉悅”——對,借由殺死血煞來獲得愉悅,進而填補內心的空洞。也就是說,絕影本身對於名譽、權利,甚至是榮耀、金錢這些毫不感興趣,他追求的是,能讓他真正感到快樂,能發自肺腑開懷大笑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愉悅”而要實現這一願望,在他所知的範圍裏,隻有不斷的殺人,通過看著那自身體裏源源不斷湧出的血液來獲得慰藉。
不過那也僅僅是慰藉而已,從未使他感到愉悅也就是快樂過,因此,他隻有不斷的重複這一過程—不斷的殺人,然後將那些人的屍體開膛破肚後,看著血液流幹。之後,再換一個地方,重複同樣的事。而每當看到那些弱小的被害者體內流出鮮紅色的血液之後,絕影都會失望透頂。過了很久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一個令人相當沮喪的事實:無論他用什麼方法,殺多少人都會得到一樣的結果。
於是,他漸漸的放棄了,把那些雖然死了的,但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開膛破肚,取出五髒六腑,也就是心肝腸肺,接著把他們做成了一幅幅油畫,當然那畫不是用顏料,而是全部以死者的髒器描繪成的—他把這稱為“藝術品”。雖然看起來這很殘忍,但是這就是絕影的生存方式,是他追求“愉悅”的方式。
因此,這雙手已經不知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包括那些多得像是大海一般的名為“憎恨”的情感!“真可悲呢!你......”碧蓮平靜的說道,波瀾不驚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憐憫。絕影似乎被這一句話激怒了,憤怒的咆哮接踵而至:“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雖然絕影否定得不容置疑,幾乎沒有一點兒猶豫,緊接著就這麼揪著碧蓮淩亂不堪,像是毛毯一樣鋪在地上的秀發,將她提了起來。
這讓碧蓮忍不住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悲鳴,表情因為忍受痛苦而扭曲得像個怪物,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低下頭,而是以與絕影一樣的角度,用冰冷的視線瞪視著他。那目光感覺就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注視著臣下一樣。毫無疑問那倨傲又冰冷的視線更激發了絕影的怒火,隻見他的憤怒像是沸騰的血液一般迸發出來,將碧蓮的腦袋像是“甩飛鏢”似的狠狠地砸向地麵!
地麵裂開了,蜘蛛網狀的裂紋像是水波一般四散出去,準確的說眼前的地麵整個陷了下去,變得如同“肉醬”一般四分五裂,而碧蓮的腦袋,像是鐵杵似的深深地嵌入了其中。露在外麵的部分,鮮血如泉湧一般四濺而出,被無形的手拋上半空,又如傾盆大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