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如影隨形(2 / 2)

這令人沮喪不已的狀況使得婉兒微微捏起拳頭,顫抖著無力的敲擊了一下地麵,說實話那看起來就像是以卵擊石似的感覺,但即便如此,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那從心底迸發而出的悔恨。因為做了不被允許的事,她的身體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原本精致勻稱的,像是油畫線條一樣的五官,難看的擠在了一塊兒。那模樣,怎麼看也不能稱為“美”了。

緊接著,婉兒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地方,忍著整條右臂仿佛都要被撕裂一般的劇痛伸出手去,僅僅是這個常人輕而易舉便可以完成的動作,她的額頭卻已滲出了“瀑布”一般,仿佛沸騰著的汗水。對,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好像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正一點點兒滑向死亡的深淵。“但是至少,再給我撐一會兒,一會兒就可以了!”婉兒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向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神靈這麼祈求著。

緊接著隻見她停了下來,也許是感覺到絕不可能再往前了吧?還是說,已經放棄了呢?很快的碧蓮就有了答案--隻見婉兒微微抬起無精打采的躺在血泊當中的手臂,期間傳來了肌肉撕裂的,像是“切菜”或者是“鋸木”一樣的可怕聲音。不過她完全無視這些,好像忘記,或者切斷了鑽心的痛楚一樣。目光中仿佛迸發出熊熊烈火一般,伸出手指,沾著與地麵一樣滾燙的鮮血,描繪著什麼。

“如果不能說的話,那就把要說的話,想傳達的事寫出來!”她是這麼想的,所以才這麼努力,耗費著身體中殘留的最後的一點兒力氣,書寫著這可能是最後的文字。如果自己沒有用“神速”的話可能她們還不至於淪落到被人偷襲的地步,但敵人可不會光明正大站出來,堂堂正正報上姓名,然後公平的進行一對一的決鬥,那是傻瓜才會拘泥的問題,出其不意才是偷襲,或者說暗殺的最佳方法,雖然說這看起來很卑鄙。

“我們現在連敵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你又想告訴我什麼呢?”碧蓮雖然心裏沮喪的這麼想到,但她還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婉兒以鮮血描繪出的文字,盡管明明知道“憑他們倆這樣遍體鱗傷的身體,什麼也做不到”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而且,想必婉兒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沒有嚐試,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棄,像這樣的事,她絕對做不到。對,隻要身體還能動,就一定有可以做得到的事!

“去找血煞......他的話,一定可以扭轉局麵!”雖然字跡被四濺的,像是冰晶一般的鮮血迅速模糊了,變得朦朧,但是碧蓮在腦中以閃電般的速度記下了那些文字,感覺就像是腦中多了一塊兒寫字板或是素描簿似的東西,將那些鮮紅的,看起來歪歪扭扭,簡直像是“蛇形”一般的筆畫按正確的順序拚湊了起來。而那些文字,也像是“被食物引誘來的魚兒”一樣彙成了這麼一句話。

“可以嗎?”她之所以會這麼問,因為若是自己離開這兒的話,就把婉兒一個人丟在這兒了,這等於是在告訴敵人“隨時都可以進攻”一樣。理所當然的,躲在暗處的敵人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婉兒見她躊躇猶豫的模樣,露出了仿佛在說:“別再耽擱了,快走!”婉兒很清楚這會讓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血盆大口之下,但是她也清楚如果不迅速決斷的話,那麼他們倆都得死在這兒。如果能以最少的犧牲,換來多數人的獲救,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麼做,所謂的“正義的夥伴”就是這麼回事。

就在碧蓮搖搖晃晃站起身時,從那仿佛接踵摩肩的茂密樹叢中傳來一個嘶啞、渾厚,但聽起來卻透著滿滿一股惡意的聲音--“啊,我知道你要去找人幫忙,但是我可不會讓你走掉哦!”原本就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裏,甚至帶著一絲愉悅,那種感覺就像是“埋伏了很久的猛獸,終於找到了獵物”這樣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聲音明明聽起來很細微,卻像是鋼刀一般扯開皮膚;撕開血肉,直插在剛剛恢複了微弱搏動的心髒上,眨眼間,碧蓮隻覺得仿佛全身血液都凝結了起來,原本抬起的腳,卻怎麼也落不了地了,她隻覺得背後陣陣發寒,就像那聲音超越了物理法則的限製,把她牢牢釘在了原地一樣,而且這個聲音,自己絕不會聽錯,“難道你一直跟著我們嗎?絕影!?”雖然明白大難臨頭,但是碧蓮的聲音顯得出奇的平靜,甚至連夾雜在其中的憤怒與吃驚,也包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