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穿過風聲,問道。黑衣人默不作聲,目光看了看仍站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碧蓮,以及,稍遠處樹蔭下,像是完全融進了黑暗裏的婉兒身上。似乎有些猶豫,謹慎地沒有答話,隻見血煞頓了頓道:“絕影,但說無妨。”他話音剛落,絕影便如鬼魅般的出現在身旁,碧蓮看了連連後退,大口大口嬌喘著,看她的樣子,似乎和這人很不合拍,這時,慘青著臉色,不由得心想離這奇裝異服的怪人越遠越好。
離得遠了,這才漸漸覺得心安,隻見那家夥俯首帖耳在血煞耳邊說了幾句,聽完後卻見他良久沒有說話,似乎麵色有異,複雜難明,隻是片刻功夫便冷著臉色恢複如常,隻淡淡道:“絕影,你退下吧!”
絲絲微光,帶來陣陣清風,徐徐而來,東方天際,獨奏黎明序曲,驕陽,似初生嬰孩,慢慢地、緩緩地攀上了山巒,片刻瞬間露出那紅似火焰般的俏臉,點點火紅的微光,似顆顆晶瑩剔透仿佛紅寶石般透明的珍珠,遠遠望去,光芒四散溢出射向四麵八方,好似為這貧瘠滄桑的大地峰巒,鍍上層層金色霞披,顯得奢華而絢麗。
腳下緩緩湧動的涓涓細流是如此雜誌編輯布置奔向何方?點點新綠顆顆胡楊,似一個個忠誠的侍衛般站得筆直,嚴肅不倦的守衛著這片廣袤而又何其波瀾壯闊的土地。沒日沒夜,看著一輪紅日西升東落,循環往複。
自他踏上這片漫野洪荒,已不知過去了多久時日。可是,卻仍不知道,這條看似永無止盡的道路的終點在哪兒。突然升起的這番惆悵,令血煞感到有一絲不安;還有些許厭煩。隻見他緩緩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念頭,不再去想。轉過身,對絕影與正在收拾行囊的碧蓮道:“走吧。”
說完,也不等她與絕影跟上,自顧自的走遠了。“劍......幹糧......備用衣物......還有......呃?!等等我啊!”她一邊細心的往包裹裏裝著必需品,一扭頭,這才發現血煞與那吸血怪物——絕影已經走得很遠了,麵有不悅之色,兩個大男人,你們知不知道,讓一個女孩子提這些東西很辛苦啊,真是的。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兒,將這小山似的行囊,重新背起,憋得是麵紅耳赤、氣喘如牛。
與自己那比蝸牛還慢上幾分的速度比起來,那兩個家夥簡直是在飛一般。沒錯,就是這樣! 不料因為走得太急,不想卻是一頭迎麵撞上了那黑衣人,隨著一陣悶響——“對......對不住......”隻見她像是要躲避災星似的連著倒退了數步,不敢看那黑衣人空洞、冷酷的眼神。不過比起這個,她反而更吃驚自己能在幾乎失去重心的情況下站穩?難道是因為天生的平衡感?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啊,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吧?
與血煞靠地近了些,心想離那吸血怪物遠些才好,幸好,隻見他沒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並沒有發難。這不由得使
自己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在瞬間鬆了下來。婉兒則木然的與絕影一道走著,不發一語。
碧蓮不自覺扯了扯血煞衣角,血煞目光看來,卻見她賊眉鼠眼般的指了指絕影,盡量壓低聲音問道:“公子,那吸血怪物是什麼人呐?”目光時不時向絕影張望著,麵色看起來相當緊張。
聽後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有那麼一刻的詫異,“吸血怪物”這稱謂,形容形容那家夥到也算貼切,目光撇了一眼絕影,心裏不禁有些發笑,道:“他是我的護衛罷了。”輕描淡寫的口吻,簡潔又直接,毫無隱瞞,也無需隱瞞。隻是看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忍不住朗聲大笑,笑得如此爽朗、旁若無人。
這一笑可把碧蓮驚呆了,她不覺是又羞又氣,雙頰飛起絲絲紅暈,緩緩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何種滋味了。良久,眼角餘光再度向他看去,這一眼;這一刻,隻見那爽朗、放肆的笑容,便已深深印刻在了自己心中,再也無法抹去了。
長久以來的相處,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笑容,不知多年以後,你可曾還會記得這般溫潤似玉的容顏?細細回味,你可否憶起了這日日相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