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口中一甜,隻見血煞竟是忍不住噴出一大口淤血來,鮮紅的仿佛珍珠般明亮,通透的血滴滑落領口,一身黑袍錦衣也被染上了深深的暗紅。在灼熱、耀眼的日光下,泛著豔麗的鮮紅,仿佛迷霧一般。血色籠罩著殘陽;殘陽倒映著他的目光;他的麵龐!
那越發陰鬱、蒼白的麵龐,細細看去,不由得使她驚愕不已,緊接著由最初的驚愕轉為竊喜——隻見他竟是緩緩站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站起來?不,你為什麼還能站起來?然而血煞就像猜到自己要說什麼似地,他隻是勉強擠出一個僵硬、顫抖的笑容。緊接著,自那血泊中,挺直了佝僂的身軀!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重複相同的話!”語氣聽來雖然有些嘶啞、顫抖,但字裏行間卻透著勢不可擋的淩厲殺氣!直侵入那九尾妖狐心底深處。
仿佛瘋長的藤蔓般縛住了心底那最柔軟的所在,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深深地恐懼,那如同地獄般深邃的,讓人窒息;使人絕望的恐懼,正一寸寸侵蝕著自它的身軀!
“身體......動不了了!”隻見九尾妖狐拚命的扭動身子,仿佛在抗拒著一條無形的鎖鏈一般甚至連碧蓮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寒氣陣襲來,分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地麵逆風逼來的淩厲殺氣,一點點地攀上自己的身子。
似乎全身的毛孔都是一縮,仿佛連周圍的空氣也凝固了,如座座重似千鈞的冰山直向自己壓來,使得她不由得連連後退,拉開了與血煞的距離。可仍覺得口幹舌燥,周圍靜得除了微風偶爾經過之外,似乎顯得萬籟俱寂!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
隻見那毫無情感的目光望來,那目光深邃的仿佛沒有絲毫光亮;幽暗的仿佛九幽冥閻,那目光仿佛望穿三界;洞悉一切,然而卻辨不出絲毫溫暖,唯有那深深地恐怖與絕望在那雙眸中根深蒂固。此刻正靜靜地注視著九尾妖狐,似一道無形的枷鎖一般,攔腰死死扼住了她的身體。
此時那仿佛死神一般的男人正一步步接近著;縮短著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近了......更近了......腳步迅疾而沉穩,根本看不出先前有受過傷的模樣!
碧蓮又驚又喜的看著,同時心底的擔憂也在漸漸地蔓延著, 雖然他此時此刻看起來一點兒事也沒有,但是不知怎的心底總覺得忐忑不安,仿佛他每邁出一步都會牽動自己的心緒,不安與焦慮清晰地浮現在臉上,總是擔心他會毫無預兆的跌倒似的。
雖然呼吸漸漸緩和,不再向先前那般急促,但這一切還是被血煞察覺到了。“我沒事。”隻聽他簡練的說道。聞言她長出了一口氣,但還是萬分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心跳隨著他穩健有力的步伐而跳動著。
九尾妖狐惱羞成怒對著血煞聲聲厲嘯不止,仿佛在顯擺著僅剩的餘威。但他麵上盡是譏諷之意,他知道,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兩人近在咫尺,目光交纏——冷漠幽暗對上驚恐錯楞!
“永遠不要低估你的對手。”隻見血煞輕描淡寫般的說道,低沉而渾厚的嗓音,直逼而至!仿佛燎原之火,載著滿腔血腥;滿目殺意洶湧奔來。
忽然,站在遠處的碧蓮隻見一陣狂風平地掠起,一瞬間便飛沙走石,掀起層層滔天巨浪,並有厲嘯風雷之聲從中傳出,驚雷聲聲;雷音隆隆。
並伴著道道仿佛白色劍刃一般耀眼絢爛的閃電淩空劈下,刻下道道雷痕。鬼哭狼嚎之聲直達九霄蒼穹,她眯起雙眼,拚命在猶如疾風驟雨一般的狂風中尋找著那身影,卻僅見一抹黑色衣衣炔在仿佛電閃雷鳴似的狂風中,狂亂的上下晃動不止。
“你想做什麼?!”第一次九尾妖狐顯得驚惶無措起來,驚恐不已地厲聲喝問著。同時自己的身體不住地向那風暴的中心聚攏、接近。
地麵上不由自主的留下焦黑的深深劃痕,粗如碗口偶有火星四濺而出,迸發出低沉而清脆的爆裂巨響,迷了雙眼;攝了心弦。
九尾妖狐極力掙紮著扭動身軀,抗拒著。但是身體仿佛欲撕扯開一般的劇痛難忍,陣陣劇痛撕心裂肺,伴隨著不可抗拒的引力將自己那巨大的身軀向風暴中心 吸引而去,而血煞,此時此刻,那看起來如地獄惡鬼一般的男人,正帶著波瀾不驚的微笑,站在那波平如鏡的中心,看起來猶如身在巨龍的腹中一般。
漸漸地,那劇烈的;不甘心的抵抗變為了慘烈的哀嚎,仿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隨後,她看見了,九尾妖狐的巨大赤紅色軀體,正緩緩地進入血煞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