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忠義之決(2 / 2)

卻見他忽然跪了下來,一臉的漠然,寫滿了憔悴,有些顫抖、沙啞的說道:“天帝,末將懇請您網開一麵,放過他們!”話音未落,禦林軍將士一片嘩然。紛紛發出抗議之聲,如雷如潮,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怎能饒了他,這豈不是放虎歸山?將軍是不是燒糊塗了?!”

刑天肅容不語,也不想多做爭辯,隻是目光冷冷看來,那些侍衛立刻便沒了聲音。盡管他的目光呆滯無神且空洞死寂,但這些個禦林軍侍衛個個皆由自己一手教導出來,心中對他也是七分尊敬三分畏懼,不敢多言。

天帝沉吟許久,似乎這對他來說,也是個艱難的抉擇。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碧蓮若無其事的整理著他那有些淩亂不齊的染血衣裳,那血鮮紅得刺目;鮮紅得耀眼,仿佛每一滴;每一絲都深深地滲透進了她的心中。

看著血煞遍體鱗傷的模樣所帶來陣陣苦澀感覺,仿佛讓自己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兒碎裂,片刻後一個渾厚略帶蒼勁的聲音仿佛隔了千山萬水破空傳來,躍入耳畔腦海,清晰無比:“殺!”聞言,臉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驚呆了。

血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床是木製的,邊緣棱角幾乎都磨平了,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時不時還會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仿佛在抱怨著他的重量。粗略的打量了四周,這房間的陳設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一張紅漆木方桌;桌子周圍有大小不一的四張竹椅,樣式粗糙、古樸,青綠相間的色調散發著淡淡清新氣息。

方桌右側,是一扇窗,與其說是窗,倒不如說純碎是個人頭大小的園洞,勉強可以望見窗外,厚實卻龜裂了的土牆組成了四麵牆壁,裂痕道道驚心,四通八達遍布牆上的每一個角落,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所在,也是濃重的一股黃泥土味,不禁令人有些作嘔。

房梁上端時不時會掉下零星塵屑;靠床不遠處的牆角堆放著一大摞枯枝幹柴,看來是生火做飯用的,幾乎伸手就能夠到,隱隱還能聞到撲麵而來的淡淡焦味;枯枝幹柴上整整齊齊的堆放著一些工具:鋤、鐮刀、棍......還有一些長得

千奇百怪,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

幹柴堆不遠處,大約五丈距離是一扇木門,目光所及也是千瘡百孔大大小小的裂痕仿佛張牙舞爪的遍布著,微風吹過,泛出沉重且高亢的哀鳴聲,不堪入耳,他不由自主地想道:“這種地方,也能住人?”

門外是陣陣喧鬧聲傳了進來,多是些孩童的嬉笑打鬧聲,聽去不免讓人心中煩躁,他卻若無其事,完全不理會這些聲音,眉頭緊鎖在想著其他的事。他那一劍對自己也隻是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常人若是受這等重傷早已一命嗚呼,但自己是魔,不入輪回,無謂生死。

不知他怎樣了,希望不要有什麼事才好,想到這裏,胸口不由自主地又是隱隱作痛,他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胸口,卻是沾了一手的草藥碎末,一陣濃烈有些刺鼻的清香藥味從鼻端滲了進去,讓血煞又是一陣不悅,卻不慎擦到傷口,又是一陣悶哼,疼得齜牙咧嘴。

一張英俊臉龐此時也變得有些扭曲了,看去有些猙獰了。本想坐起來,這陣劇烈、鑽心的疼痛頓時使他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又重重地倒回床頭。頓時震得那木床又是一陣尖厲的哀鳴,不住地顫抖、搖晃起來。見狀再不敢有所動作,心中鬱悶,隻得老老實實躺著了。

麵色陰鬱,看不出一絲表情,卻寫滿了無奈。這時,門被推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一個圓圓的小腦袋探了進來,一雙馬尾小辮首先露了出來,接著一雙晶瑩剔透,仿佛黑水晶般明亮通透,水汪汪的眼睛帶著怯生生的目光望了過來,目光盈盈望見自己時,略帶驚惶地“啊!”了一聲,圓圓的腦袋本能的一縮。

聽到動靜也是朝這邊看了過來,目光打量了那女孩那女孩片刻,聲音有些沙啞、低沉的問道:“有事嗎?”語氣還是平靜的一如既往,不過聽來有些有氣無力,帶著幾絲顫音,顯然有些疲憊。

那小女孩穿著一身紅衣素裙;腳踏一雙紅色布鞋嚴嚴實實的包裹著一雙圓潤小腳。梳著一雙可愛的馬尾小辮,在腦袋兩側輕輕地晃蕩著。看去頗為可愛,那圓鼓鼓的臉蛋粉紅白嫩,真想叫人上去捏上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