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會怕了他們?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不等婉兒回過神來,竟是被血煞用力一拽,一個踉蹌卻是正好倒在他的懷中,一時間方寸大亂。嗔道:“你做什麼?!”麵有慍色,
血煞也不答話。徑直用袍子包裹著自己的身子,卻是來到了一棵樹下。果然比方才好了許多。“你放開我!”婉兒掙脫了血煞,卻是轉過
身去,麵色微紅,卻是不知何以自處了。平複心情過後,轉過身來。竟見血煞卻是倚著樹幹,微微合眼,也不知是睡去了還是不想理會自
己。剛想幫他蓋上袍子,忽聽血煞道:“無需你來關心!”卻把婉兒嚇得不輕,方才對他的一點感激頃刻間煙消雲散。心中亦有不滿,卻
是又覺好笑,冷言冷語間,對他竟也有了些親近之感,這一夜的相處,知道了他並非傳言中那般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甚至還帶了點可愛
。也是會關心人的。不覺,竟是也在他身邊坐下,卻是不由得靠得與他近了些,血煞詫異,眉頭微皺。略露不快,卻也沒有拒絕,任由她
與自己並肩而坐。一向多話的自己這時也是安靜了下來,在他身旁靜靜地坐著,不再言語。忽覺有些寒意,卻是又向血煞靠得緊了些,這
次。血煞卻是無動於衷了,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見他並沒有反對,不覺心中一陣暖意。卻是將頭枕在了血煞肩頭。梨花帶雨的清麗容顏
,蕭索淒楚,動人心魄。一點胭脂紅,點綴其中,更添了幾分柔媚之色,比之雪,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一時間血煞竟是不由得看得癡
了,也並沒有拒絕之意,忽然卻是移開視線,不去看她。婉兒卻是心底輕笑,不曾言語。 夜,似乎更深了一層,經過此番喧鬧,大家都完全沒有了睡意。於是便三五成群地圍坐在篝火旁,似在議論著什麼。賽羅、雪自是對
這些深山野人的家務事不感興趣,便自尋了一處僻靜之所在,坐了下來。明月當空、清風獨醉,此等美麗夜色真叫人癡迷。不禁竟是流連
忘返起來。月的淒美、風的輕喃,似在為這一對心心相印的戀人輕聲祝福。落在她的身上,卻也是平添了幾分溫柔、清冷之色,一時間,
卻連她的笑容也變得寒如冰霜,不過在他看來卻依舊這般溫暖。
“賽羅,我問你一事,你需如實告訴我。”他也不答話,隻是默然點了點頭,雪便道:“與我相識,你可曾後悔過麼?”賽羅略怔,
卻是笑了,思索了一會,釋然道:“我自然是後悔的——”雪麵露驚訝之色,卻聽得賽羅又道:“後悔沒有早些與你相識,也許這樣,我
們也能多點時日在一起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心中一陣刺痛,像是錐心!剛想答話,卻是一雙溫暖如斯的手,自身後將自己緊
緊擁住,能感覺到,他的心,在淌血!掙紮了幾許,他卻似乎越發擁緊了自己。仿佛生怕自己突然消失一般不忍放開,依偎在自己肩頭,
不再言語,隻是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淡淡幽香,卻是這般的醉人!
“怎麼了?”低聲輕喚,仿佛生怕觸動了他的心弦,所謂知己難覓;紅顏知己更是難尋,弦斷有誰聽!賽羅呢喃低語,道:“這樣,
你就不會離開了......”卻是不像平日的他,充滿了落魄、憔悴之色,甚至,還有隱隱的淒傷之感。仿佛此刻的他,竟是讓自己覺得有些
陌生了。似在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雪柔聲道:“還有一生一世,何必急在一時。”賽羅身子輕顫,是啊,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他低聲默念,聲音似是沒有人可以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