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羅,怎麼了?”“沒......沒什麼。”卻見賽羅驚魂未定、額頭冷汗直冒,想必是做噩夢了吧。雪這才關心道。雪淡笑,柔聲道
:“沒事的,很快會過去的,我會在這裏陪你的。”說罷輕輕握住了賽羅微顫的雙手。“謝謝。”她手心傳來的陣陣暖意漸漸的驅散了他
心頭的恐懼。然而他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方才在夢中他又曾見到了滿地的死屍,而自己則站在屍堆中。手握血霽,像發了瘋般肆意殺戮
直到整個清河村的人全數倒在血泊中,而他卻仰天狂笑著,卻似嗜血惡魔般猙獰可怖。待他清醒過來時,猶如晴天霹靂!他不敢相信眼前
的一切——被鮮血染紅的村子、遍地的屍體,血流成河!這些人都死在自己劍下了嗎?“爹?娘?”他輕喚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血
霽。滴滴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滑落......濺落於地。
方才,自己又做那個夢了。多年來已快淡忘的往事為何又會湧現?想來還是心有餘悸。淡淡道:“能陪我......走走嗎?”雪聞言。
看了看他,眼眸中滿是柔情,道:“好。”倆人站起,並肩走出了破廟。血煞看著倆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動作。二人沿著
狹穀小道漫無目的的走著。卻都沒有言語。一輪圓月高懸夜空,柔和的月光灑下似在訴說著千言萬語......潺潺溪水、幽綠靜謐的竹林
,綠意炯然的河岸。當真是美不勝收!忽的,他道:“你坐吧。”她笑了,曾幾何時倆個人,就如這般,並肩而坐......現在仿佛回到了
從前的那個夜晚。她靠他近了些。他轉頭看了看她,卻見她依然身著那一套潔白衣裳,在月光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白
依如雪, 玉一般的肌膚欺霜勝雪,在這黑暗中仿佛帶了妖豔般的美麗。竟有種動人心魄的詭異美麗。雪淡淡道:“賽羅,你......跟我走
吧。”賽羅麵露驚訝,疑道:“去哪兒?”雪想了想,釋然:“去哪都行,我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賽羅癡癡地望著她,一時之間卻不
知說些什麼了。他又何嚐不曾想過拋卻一切,與她遍嚐世間樂事。隻是,他不能放下,師傅、無極宗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不可不報,況
且......正邪不倆立,若是當真那樣做了,隻怕她會被自己連累的吧。有些事,想得,卻是萬萬做不得的。與其那樣,還不如像現在這
樣,隻要她平平安安的,這便好了。她緩緩將頭倚在他肩上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若是——”她抬眼望向他目光清晰、柔和:
“我不在乎呢?”賽羅啞然。透明清澈的水珠,從她烏黑的發梢,滑落下來,慢慢流過她雪白的肌膚,仿佛連她的臉也美麗的幾乎透明
了。 樹林深處吹來的輕風,輕輕掠起了她柔軟的長發,拂過白皙的臉畔。“雪......你又何必對我這麼好?”雪目光看向身前的綠地。
久久凝視,迷茫道:“是啊,我為什麼對你這個傻小子那麼好呢?”她原本清麗的容顏,梨花帶雨,傷心的風情,竟也是動人心魄。 一
時間,倆人卻都沒有說話,她倚著他,就這麼靜靜坐著......坐著。月圓之夜,竟是這般淒美之色!不知何時,朝陽已然悄悄從地平線探
頭來,敲響了黎明的鍾聲。她動了動幽幽醒轉,卻是賽羅笑著望著她,一指前方,道:“你看!”她抬眼望去——日出景色動人心弦。“
原來,不是夢啊,他還在,他的笑容也還在。真好。”雪笑靨如花,卻依舊沒有離開他的肩頭,似一離開,他就會離開自己一般。“我在
做夢嗎?”她笑著問他,而他,卻是笑而不答。平平靜靜與她相伴,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吧,可是,這樣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呢?她
厭倦了。如果可以,自己是否會帶著她浪跡天涯呢,如果可以......“哈!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婉兒的突然出現讓他頗感意外。便問
道:“小師妹,你怎麼?”“怎麼?幹嘛一副苦瓜臉啊,我長得有那麼不堪入目嗎?”雪不覺笑了出來,賽羅一時尷尬,辯解道:“沒有
沒有,隻是在想別的事罷了。”說罷心下頓覺大大鬆了口氣。“師兄你也真是的,半夜三更和姐姐不聲不響偷偷跑出來賞夜景,也不叫
我。”便在這時賽羅抬眼望去,卻見小師妹那清麗靈動的眼眸中,隱隱卻是有幾分哀怨之色。“有什麼事嗎?小師妹?”賽羅淡淡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接下來我們去哪玩?”賽羅聞言微微搖頭,道:“不知道,走到哪就是哪吧。”婉兒嗔了他一眼,道:“我看
師兄你隻要有姐姐陪著,即便是龍潭虎穴,你也會去的吧?”賽羅張口欲言,心下卻也不否認。是啊,有她陪著,他又豈會在乎去哪兒。
“姐姐,你看,我沒說錯吧?師兄他心裏就是如此打算的。”賽羅無奈。卻也不知說些什麼了。隻得撇過臉去,卻不想正好遇上雪那如水
目光。輕輕拉住了他的手,從她柔軟的肌膚上,傳來淡淡的溫柔。凝視著他,笑著。雙眸中,盡是溫柔之意。三人一轉身,卻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人躺在他們麵前,手邊不遠處倒插著一柄純黑色的劍,而那人手拿酒壺,正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