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卯的示意下,早有獄卒上前用鑰匙打開牢門。謝左輕咳一聲:
“丁大人,麻煩請無關人員先行退下罷。”
於是丁卯讓牢頭獄卒先行離去。幾個人影剛剛消失在監牢的盡頭,謝左身後的背嵬戰士再也按捺不住,速度飛快地魚貫進行囚室。這一幕看得丁卯目瞪口呆,尼瑪這什麼情況?還有不經上官同意私自行動的做派,難道這還是官家身邊的秘衛不成?
看著驚愕的丁卯,謝左笑眯眯道:“既已到了此處,還是請丁大人一道進去坐坐吧。”
說完,不由分說,生拉硬拽著丁卯進入了囚室,還順手很貼心的將牢門關上。監獄裏的看守不能隨意外出,無需擔心他們泄密。但眼前這位可是“秦相”的帶路黨,要是讓他到了外麵一說,碰巧讓真的秦檜等人知道,那自己這一行十三人,可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
一入囚室,便看見十二名背嵬戰士整整齊齊一字排開,單膝跪在地上。而在他們跪拜方向的正前方,有一身著白色囚衣的中年男子席地而坐,帶著專注地神情,注視著眼前這些百戰餘生的勇士們。
此人定是流芳千古的一代軍神,嶽飛嶽武穆無疑了。至少身為親衛戰士的背嵬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自己的主帥認錯。謝左按下激動的心情,往這位千古留名的民族英雄望去。
令謝左失望的是,嶽飛長著一張方正的國字臉,雙眼細長而有神,直鼻薄唇,頜下三路長髯無風自動,不知是不是在暗無天日的囚室久居的緣故,臉龐上不見軍旅生涯的磨礪,倒顯得有幾分蒼白。呃,嚴格說起來,跟嶽飛廟裏的神像確有幾分神似,不過觀其麵相,像私塾裏的教書先生倒多過像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
此刻見到嶽飛本尊,謝左再也無需隱瞞自己的身份,當即上前一步,行禮作揖:“小子謝左,見過樞密副使、少保嶽大人!”
嶽飛還沒見反應,一邊的丁卯已經被踩了尾巴一般跳將起來:“你、你……你說你是誰?”
謝左嘻嘻一笑:“丁大人,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背嵬軍中勇士,他們所來何為,我想不用我說大人也知道。很不巧,這些人,恰恰是丁大人您,親手帶入監牢。如何自處,我想丁大人應該分得出輕重!”
聽了這話,丁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牢房地麵上。是啊,那麼多人親眼看到自己帶著這些士兵進來的,自己還說得清嗎?就算說是秦相公的命令,他自己不承認,還有誰會相信呢?一想到叵測的前路,這位丁卯丁大人再也堅持不住,腦袋嘎嘣一歪,幹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其實別說是丁卯了,就算淡定如山嶽的嶽飛,這會兒也驚奇無比地盯著謝左猛看。嶽飛跟秦檜打交道的時日不短,關係如何不說,至少彼此間的熟悉程度已經相當之高。但看眼前這位,不是相似度有多高的問題,這根本就是秦檜本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