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八哥嗎?你不是跟大當家割草去了,怎麼又溜回來了?”不知道打哪冒出來一個赤著上身、腰間插把牛耳尖刀、頰邊生了一顆大黑痣的精壯漢子,懶洋洋地斜靠在路邊,看著謝左陰陽怪氣的叫道。
猛聽到聲音的謝左被嚇了一大跳。待看到那大黑痣隻是斜曵著自己,並沒有警覺意思時,心知他必然把自己當做喬裝之人,並未看出端倪,這才放下心來。
八哥?我還喜鵲呢!心裏吐槽一句,卻不敢隨便答腔,怕被人從聲音聽出不對來,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便悶頭繼續往上闖。
“八哥別急著走啊!不如跟哥幾個講講,你那******婆姨,滋味如何啊?”
大黑痣許是有些無聊,竟不依不饒要拉著謝左敘話。他的話音方落,便聽得身後不遠處的草叢中,響起一陣哄笑聲。
草叢中有人!聽聲音還不止一個人!謝左眼球一縮,沒想到看似簡陋的山路,竟然還埋伏著暗哨!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對手,以至於以他的眼力,即使聽到了聲音,也愣沒看見哄笑之人躲在何處!
“誰在背後編排老娘!”
就在謝左驚愕之時,一個極其洪亮、或者說豪邁的聲音自頭頂處響起。循聲望去,但見好一頭……呃不,是好一條氣宇軒昂的漢子,正自插著腰,站在頭頂一塊巨大青石上,自上而下威風凜凜地瞟著大黑痣,眉目間殺氣盈盈,不怒自威!
然而,這條大漢的胸部高高墳起,直欲破天,倏忽間畫風急轉:原來這氣勢不凡的百煉鋼,竟是如假包換的繞指柔!
在女漢子的目光逼視下,大黑痣噤若寒蟬,低著頭小聲囁嚅:“小的哪敢編排花姐,那個、那個就是在跟八哥開玩笑呢!”
“哼!”女漢子從鼻子裏輕輕出了口氣,目光在大黑痣身上梭巡了一遍,櫻唇輕啟,擠出一個字:
“滾!”
大黑痣如蒙大赦,做了個揖後連滾帶爬地往一邊跑,迅速消失在視線盡頭。
我去!好威猛的女漢子!謝左暗自咂舌,心說哪位要娶了這麼一頭母老虎,當真是人生了無趣味啊!
剛這麼想著,頭頂的女漢子從容身的青石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與謝左相向而立,臉上寒霜般地表情迅速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媚眼如絲:
“八郎,你怎麼回來了?可是舍不得奴家?”
一連串嗲到爆炸的話音從威猛雄壯的胸腔中噴薄而出,謝左好懸沒吐出來:你妹啊!好好當你的女漢子不好嗎?沒事兒學什麼小家碧玉?還奴家,我看怒家還靠譜點!
見謝左沒反應,女漢子繼續用甜到發膩的強調,嚶嚶低語:
“早跟哥哥說過,八郎就不適合做那打打殺殺的營生。以八郎這般風流人才,合該在家讀書,奴家為八郎紅袖添香,如此才是正理嘛!”
謝左迅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自己喬裝後的形貌,瞬間心中一陣惡寒。這特麼要多麼卓爾不群的眼光,才能從猥瑣當中琢磨出風流味道來?姐姐你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