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為誰所受的傷？
情意二字還真是負累，對於如今的自己來說，還真是背負不起！
莫離目光沉沉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看著她握著長劍的那隻手緊了緊之後又鬆了鬆，最後卻是緊緊握在了手中。
男子的俊顏登時一黯。
手中的長劍意會到此時主人心中嗜血的意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向麵前男子心髒的位置。
當利劍開始在清寒的月光下穿破的那一刻，夕染心中便產生了與之前那一刻突然產生的嗜血截然相反的意念，在長劍距離男子的心髒還有一片樹葉的那一瞬方向突然發生偏移。
夕染心中油然而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慶幸，此時連她自個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慶幸。
由於心中產生的那種不明所以情緒的牽引，她錯失了最後的一次機會。
方才自己向他胸口刺劍的那一瞬他的身體已然偏離，速度足夠避開自己的那一劍，足夠用他殘存的法力將自己給製服住。
“現在，你可以殺了我。”夕染挑眉看著麵前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反握，將劍身對準自己的脖頸僅僅隻有一片樹葉距離的男子。“或者，莫離上神秉承你們天界積善積德的優良傳統將我放了。”夕染此時的語調依舊輕鬆隨意，她現在已經將事情做絕了，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積善積德？我將你這樣一個冥頑不靈的魔女給殺了才算是積善積德吧。”莫離用指尖在那劍身上輕輕慢慢地遊移，漸漸靠近夕染雪白細膩之中青筋微顯的脖頸。“愛上一個魔女怕是我這一生所犯下的最深重的罪孽，或許隻有殺了你才能夠抵消，但是我卻寧願將這罪孽一生一世地刻在心底，用每日的悔過來嘲弄鄙夷我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夕染被莫離推了出去。
踉蹌了數步，夕染最終還是趴在了地上，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萬年前自己被驅逐天外天之時的情景，想及此，夕染苦笑出聲，這一次是自己所作出的選擇。
一滴晶瑩從右眼裏麵落了下去，滴在下麵夕染正用自己的雙手支撐住的青青草地上，在灑滿星星的夜幕下似是泛著冷冷清清的月光。
這是眼淚？
怎麼會這樣？！
他們魔靈天生沒有眼淚。
夕染抬頭望了望天，也許是露水吧，每天清晨太陽出來之前青草尖上會有綴著的露水，這是逐風告訴她的，她曾經很好奇地蹲在草地上看著那些晶瑩的在晨曦下會泛著點點金光的東西，魔界之中寸草不生，她當然不知道露水到底是什麼東西。
青草上麵的露水越來越多，夕染開始用自己的雙手胡亂抹自己的眼睛。
兩隻眼睛又酸又澀，可是青草上的露水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還真是一個靈氣充沛之地！
夕染拿起自己撐在草地上的雙手，將那些青草一根根的拔了個幹幹淨淨。
“這是在幹嘛？給這塊仙地除草？這裏仙氣繚繞，你一個魔靈待在這裏本就是一個汙穢！”
“紫羅公主還請注意言辭！”
身著一襲白袍的男子語氣清冷，雙眸之中泛著冷光，掃向身旁與自己一同現身的一襲紫色長裙的女子。
“慕寒上神，這是在偏袒嗎？偏袒一個早已經被逐出天外天的弟子？”紫羅仰著腦袋看著站在左側的慕寒道。
紫羅雖貴為天界公主，但在將品階分的一清二楚的天界來說，她的品階現如今還隻是一個上仙，慕寒身為上神，即便她現在滿心怨恨也不能不顧忌一個上神的顏麵。
“紫羅公主也知道她夕染隻不過是被我們師父玄鏡天尊驅逐的門中敗類，自然也應該理清慕寒上神對於她不會有什麼偏袒不偏袒之說，紫羅公主一向精明，但在開口說話之前先在自個心裏麵斟字酌句一番或許更能保證事無巨細萬無一失。”站在慕寒身側的穆澤看出他心中的不悅，心中一片苦澀，嘲弄紫羅不過是想要就此發泄自己心中的怨念。
給了個台階下，不過這台階給的是不是太打臉了！“穆澤上神說的極是，紫羅受教了。慕寒上神怎麼會偏袒一個門中敗類！”此時紫羅說話的語氣明顯加重。除了對夕染的怨恨，還有對穆澤的不屑！
抬起頭，夕染的雙手抓著下麵的草地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