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看著走近的他,心中釋然了很多,見到老朋友,由衷的開心。
“什麼時候到的?”
“我要是說昨天,你會不高興嗎?”
“會。”
兩人相視一笑。
“先把心情整理好,才能見朋友啊,總不能帶著一副頹廢的麵容見人吧。”
“想去哪?來到我的地盤了,你想去哪,隨便使喚。”
“你們學校好漂亮,有這樣的美景,其他的地方根本不用去了,不然去哪都會傷心。”
“是嗎,目前還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先去前邊的海灘坐會?”
“正有此意。”
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望著過往的郵輪。海水拍打著礁石,一浪接一浪。
“你是不是每天都會來海邊看一看。”
“不。”謝逸拿出手機,趁她不注意,拍了一張照片。
“大海看久了,會不會很絕望。”安淩望著茫茫的大海,陷入茫茫的思緒中。
“心情好的時候,會覺得大海洶湧澎湃,無邊無際,心情抑鬱的時候,會感覺無限哀愁,沒有盡頭。對於整天看海的我來說,大海早已經不是大海。”
“那是什麼?”
“H2O的集合而已,nH2O.”
“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很優秀,高中那會我都不敢靠近你。”說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會吧。”天大的秘密,他現在才知道。
“對,你那個時候,每天除了學習就是打球,文質彬彬的感覺,現在你變了。”
“變得不正經了?”
“不是,很爽朗的那種,容易接近了。”
“也許是我們都變了。
“我好想跳下去,覺得大海在呼喚我。”安淩看著不斷衝來的海浪。
謝逸脫掉鞋子,雙腳深入海水中,“啊,好涼。你也試試。”
“我才不要。”
“腳都不敢伸入海中,還想跳海?”
“那我跳進去給你看看。”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她總是那麼快樂,和周圍的同學玩的很high。看到她大聲笑的樣子,不會覺得生活疲倦,不會覺得學習無聊,每當他煩躁的時候,抬頭看一看她的笑臉就夠了。她圓圓的臉,小小的眼睛,一笑眼睛就沒有了。
微涼的海風吹過,她的衣角被風吹起。長長的發要落入水中。
她也脫掉鞋子,把腳伸到海水中,“啊,我的媽呀,太涼了。”她伸進去,趕緊拿出來,然後又伸進去。
他們沿著海岸,一路走一路聊。海灘上有很多歌手在歌唱,她拎著鞋子,慢慢走近。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會過上一種隻有一把吉他,一首歌謠的生活?”她聽得很入神。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男生用清亮的嗓音歌唱著,歡快的聲調多於本來的憂傷。
“沒有,我是個現實主義者。”
“哦?”
“每個人都渴望過著悠閑安逸的生活,每天打開窗子,迎麵海風吹來,給花澆完水,拿起魚竿,去河邊釣魚,日落而歸......可現實是我們連麵朝大海的房子都買不起,又怎麼談那樣的生活呢?有父母要養,以後還要給妻子,孩子一個溫暖的生活,我自己流浪可以,但不能讓家人一起流浪。”
旁邊的魷魚烤好了,一陣陣魚腥味覆蓋了音樂的聲音。
“不能說烤魷魚的生活就很世俗,流浪歌手就是為了夢想與自由,如果是為了愛,為了生存,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是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自由的生活.”
“自由是自己給自己的,別人給不了,物質也給不了。”
“大哲學家,你的每一句話都很經典。”
“哪有?”
他們從下午聊到晚上,海上的燈在海水的蕩漾中忽明忽暗,星星點點。
“我下個學期,可能要去國外留學了,所以,來跟你道個別。”一陣海風吹過,吹亂了他的發。
“去哪?”
“還沒有確定,正在申請中,到時候再告訴你。
她終究還是離他而去,他望著遠方的黑暗,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