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都循聲觀望,見澄澈的湖麵之上,猶如撒落了許多的碎銀,歡快地跳躍著,耀人雙目。
一葉扁舟,上麵坐著兩位美人,一人吹笛,一人撫琴,長紗拖曳,一直垂落到湖水中去,就在湖麵之上蕩漾。
“嘩啦”一聲水響,竟然自水底突然冒出三朵數尺高的粉紅色的荷花花苞來。
眾人皆詫異,看得目不轉睛。
隨著悠揚的樂聲,離眾人最近的花苞竟然緩緩地綻放開,一瓣一瓣,栩栩如生,真的好像是月色之下悠悠吐蕊的淩波仙子。
待到荷花完全盛開,荷花嫩黃的花蕊輕輕地動了,慢慢舒展出一隻嫩白如羊脂白玉的手臂來,翹著纖纖細指,猶如蘭花形狀。
花芯裏,正是一身鵝黃舞衣的淩駱冰。
她乃是習武之人,身段奇軟,蜷縮在荷花之中,慢慢舒展,就真的像是一朵花苞緩慢盛開。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樂聲歡快起來時,荷花之上的淩駱冰翩然起舞,足尖就踏在花芯之上,猶如漢宮飛燕一般輕盈翩躚。湖麵上開闊,風極大,一身紗衣與挽臂迎風而起,笛聲急促時,似乎就要騰飛而去。
一片碧波,銀光粼粼,曼妙妖嬈的身姿與水中倒影重重疊疊,令人滿目驚豔。
後麵兩朵荷花也次第綻開,皆有舞姬在其上翩然而舞,隻是沒有了第一眼看上去那般驚豔。
畫舫之上的二皇子與淩世子皆拊掌稱讚。
喻驚雲悶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已經收斂回來了目光。
安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覺得,這樣才情的女子若是不和親西涼,到長安以外的地方去宣揚宣揚本國的舞藝精粹,真的是埋沒了。
一曲終了,淩駱冰衝著畫舫之上幾人回眸一笑,而那三朵荷花花瓣逐漸閉攏,遮掩了三個美人兒的曼妙身姿,仍舊沉入水下。
二皇子讚不絕口,一直稱讚這淩波一舞的奇思妙想,慧心獨具。
淩世子笑著問道:“那兩個舞姬還有樂姬都是舍妹精挑細選出來的,還都是清白的雛兒。二皇子若是喜歡,就送與二皇子,一並帶回西涼,紅袖添香,漫夜笙歌,以慰寂寞。你說如何?”
二皇子剛剛吃了美人的虧,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因此忙不迭地便拒絕了:“君子不奪人之愛,知道淩世子乃是風月中人,喜歡美人環側,多謝一片割愛好意,但是本皇子豈是那渾沒有眼力的,便不奪愛了。”
淩世子眼角眉梢皆是風流,不懷好意地湊過去:“二皇子有所不知,這長安女子與西涼女子可是大不同,其中美妙滋味怕是你還沒有領略過,否則食髓知味,定然念念不忘。”
然後用手中折扇擋住眾人目光,與二皇子交頭接耳。
饒是壓低了聲音,安生仍舊能夠聽到淩世子的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冷南弦有心帶著安生離開,但是這畫舫正在湖心正中,不是想走便走的。
喻驚雲一聲不悅地輕咳。
淩世子方才住口,坐正身子。一雙桃花眼瞄了安生一眼,微微勾唇,笑得邪肆。